第5章 征夫行未已，游子去何之[第3页/共3页]

那女孩点点头，算是答复了。

奉书内心猛地一跳。看母亲时，她的神采一下变得刷白。

奉书俄然想到那些滞留在广州的波斯人。

她悄悄进了他的书房，趴在那张大舆图上，眯着眼睛，一点一点地读那上面州郡县邑的名字。大部分的地名她都不认得，但她晓得，每一个州郡的名字，都代表了很大很大的一片地盘，但那些处所全加起来，比起让蒙古侵犯了的大宋江山，却还是微不敷道的一小块。

他们展转北行，来到循州。一起上并不孤单，很多百姓也在朝那边走。她在马车里坐着，有的人则坐在牛车上颠簸，另有的骑着驴子，鞍子上满满铛铛，是堆得比那搭客还高的产业。有的人推着轮车，内里塞着铁锅、干粮、破衣服、另有婴儿。

奉书好不败兴，见那女孩面黄肌瘦，又转而道：“你饿不饿？你叫甚么名字？”说着盛了一小袋炒米，递给她。

更多的人用双脚走着。奉书看到一个和她春秋相仿的小女孩，赤脚前行，不防一脚踏进一个泥塘，摔了个大马趴，随即光裸裸的脚踝就肿了起来。

那女孩警悟地打量了一下她，说道：“他们在……在前面等我。”

欧阳氏笑着对她说：“我们不是好人，不会抢你的东西。你是那里人？听口音不像本地的。”

文璧所得的军情固然号称奥妙，可过不几日，不知怎地，惠州城里就尽人皆知了。蒲月月朔日，赵显的哥哥、七岁的益王赵昰在福州即位，改元景炎。

母亲却泪光莹然，说：“一下子封了这么多头衔……朝中是不是已经没人了？”

广州紧邻着惠州西部。此时惠州城里已是民气惶惑，城外每天有兵士练习，号角和鼓声从凌晨一向响到傍晚。奉书在二叔的书房里发明一张大大的舆图，每当某处州郡沦陷的谍报传来，他便在舆图上用红笔圈一个圈。到得厥后，纸上密密麻麻的一片血红，疏密有致，像病人在春季出的疹子。

但她只躲了两三步，就扑在地上，站不起来了，还是被奶娘抱上了车。她缩在一角，怯生生地打量着车里的女人小孩。

乱象未平，火线却又传来一阵短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几个声音尖叫道：“鞑子来了！”一时候哭喊声高文，众百姓呼儿唤女，你推我挤。

那声音并不大，但是一传十，十传百，动静刹时就囊括了全部门路。有人道：“快归去！快归去！”有人道：“向东走，去揭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