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凤凰忽飞去，名声落尘土[第1页/共4页]

杜浒微微嘲笑，高低打量着她，最后说：“你如果跟得上我，我天然不赶你。其他的，算了罢。”

“我不，我就跟着你，直到瞥见我爹爹为止。”

巷子垂垂向东偏斜，杜浒干脆转到了门路内里的荒地上，还是面朝北方，大踏步向前走。奉书也不甘逞强地跟上，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被露水浸湿的草地里。绣鞋马上便湿透了，然后便是袜子，最后是厚厚的脚布，凉凉的黏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裙子拖在长草上，收回哗哗的声音，仿佛在把她向后拉扯。她觉得本身是长途跋涉的妙手，但是现在，走不到四五里，脚下便疼得要命，拇指外侧仿佛已经磨破了。她眼巴巴地看着杜浒的背影，想叫他停下歇息，却又不想就此开口逞强。

有人将甚么东西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摸出是一个皮质水囊。她拔出塞子便往口里倒。净水的滋味向来没有这么美好过。她将全部水囊喝了个底朝天，直到腹内鼓胀，短促地喘着气。

她一阵恍忽，内心俄然空落落的。就这么出来了……

“一声师父叫起来轻易，你可晓得，做弟子的都要恪守甚么端方？”

她说不上来，心中踌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说：“二叔那边……固然好……但是……但是我不想一辈子那样。”

她低下头，还是那几句话：“我要跟着你，我要你教我本领。我本身会照顾本身。”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也能照顾你。”

她记得二叔说过的话：“你是我亲侄女，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对得起我大哥？他已经妻离子散，活着的孩子全无下落，只要你一个，是我能护在手里的……”

奉书见他口气仿佛有所松动，这才吁一口气，笑道：“我晓得啊，做弟子的，要……要听话，要孝敬师父，师父有甚么叮咛，都不能违背。”其他仿佛另有些甚么，她一时也想不起来。

“就做门徒，不做别的。”

天气垂垂亮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杜浒暴露嘲弄的浅笑，“我哪有甚么本领教你？”

她从这话里听出一点点但愿，笑道：“你如果没本领，早就不知死过多少次了！”俄然灵光一闪，叫道：“我拜你做师父，事事听你的话，总行了吧？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着，跳起家来，扑通便跪在草地上，磕下头去。这套口气和做派，也是她在军入耳来的。

杜浒冷冷看着她，直把她看得寒毛直竖，不由自主地抠本身的手指头。他却被她严峻的模样逗笑了，拉开她的手，把她的手指头攥住，不让她抠。

她俄然又担忧起来，问：“那，那小黑子……”

奉书扑哧一声笑了，“我不要。我不要占师父的便宜。”

“你如果想夜里偷偷溜出去玩，我前几天教你的那些，就充足了。”

奉书急道：“谁那么多管闲事？”心中想：“我之前和蝎子姐他们同业的时候，也没人问过啊。不过，我们确切都是一向走在荒郊田野的，从没住店打尖，并且……并且大师也都拜了兄弟姐妹……算不上非亲非故……”一时候怔怔的想起了别的事。

何况，就算有酒家人家，有酒肉饭菜，她拿甚么换？身上一文钱也没有。耳环也不知甚么时候掉了。

她一阵心疼，俄然想起来，小耗子送给她和壁虎的那一大堆小草编的物件，还都留在府衙里，留在她内室的床底下。那只总和她作对的金丝雀儿，几个月下来已经养出了豪情，本身也再见不到了。另有她这几个月读的书、写的字、绣的花、穿的衣裳，现在一样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