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素琴弦已绝，不绝是南音[第1页/共4页]

文璧眼中闪过一丝愠意，耐烦道：“奉儿，你要满足。他们不信赖汉人，这几天传闻我府上多了个蜜斯，也随口问过。我只说你是我的闺女，在战乱中失散的，方才相认。那天见到你的那些兵士，我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好轻易才一个个堵上了嘴。你也要忍着些气，别让外人抓到甚么把柄。”

江南见说好溪山，兄也难时弟也难。

耳垂俄然痒痒的，被人捻了一捻。一个丫环不失遗憾地说：“耳洞全长上啦，来，我再给你穿下。”

奉书抿着嘴，不予置评，见上面另一张纸露了出来，上面抄着第二首诗，仿佛是一首七律，便一句句地读起来。

她想到本身此前一起上吃生肉的苦处，将心比心，不由得涌起一阵幸灾乐祸的快感，淡淡道：“难怪这几天你那么忙，本来是忙着学鞑子风俗来着。”

她听话地用白布把本身的脚一圈圈缠紧了，套上那双十四五岁女孩的鞋，只感觉不会走路了。紧绷的感受从脚尖一向传到膝盖，嫩嫩的脚指头模糊作痛。两个丫环不失时机地跑上来，一左一右地扶住她。

她刚如许夸完口，走了一步，就被裙子绊倒了。几个丫环赶紧扶住，捂着嘴，吃吃地笑。

奉书的确无地自容。那丫头少说也有十四五岁。

做完了这些，她才被答应穿上衣服。方才搓洗过的肌肤细嫩非常，方才碰上白白的棉布，她便叫疼。丫环们笑着让她忍一忍。刚穿上中衣，便来了一其中年妇人，说是裁缝，把她上高低下都量了一量，对她说，过得两天，就能穿上丝绸衣服了。

文璧一愣，俄然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竹笋吃了，说：“岂止是不痛快！每天要跟那些蒙前人攀友情，他们爱吃的，都是些带血丝的烤肉，烤一块，用刀割一块，你皱一皱眉头，他们又不欢畅，能如何办？奉儿，明天这一桌菜多肉少，你可别嫌弃啊。”

她只读了一遍，就感觉心头仿佛堵住了，宣泄不出来。她感到纸面上呼之欲出的悲惨，包裹着本身的满身，澎湃的沉重感让她的确捧不住那纸。她模糊起了个设法，又太敢问，手指在纸面上摩挲着，半天赋小声道：“是谁写的？”

文璧点点头，又摇点头，俄然抓起纸来，仿佛是想撕掉，但终究没有撕，而是把它抛在一边，嘲笑道：“如果让这作诗的上疆场冒死，不晓得他能对峙几天不投降？”

她再也顾不上讽刺二叔，失声问：“我爹爹在哪儿？他如何样？”

接着便是梳头打扮。她坐在打扮台前，两只手不晓得往哪儿放，一会儿摸摸胭脂盒子，一会儿又拿起梳子看了看。那梳子俄然被人抽走了，紧接着头皮一紧，有人在她的头顶上玩弄起来。指尖在头皮上悄悄划过，她闻到了桂花油的香气。

她被脱了个精光，按进滚热的浴桶里。丫环们用皂角给她洗头发，打了三遍皂，乱草才逐步变成了绸缎，一点点泛出光芒。她从没感到本身的头发这么沉过。一个老婆子托着她的一头黑发，一边悄悄捋着，一边啧啧奖饰。

想到蝎子，内心忍不住一痛，赶紧把这设法抛开去，只是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胭脂盒子。

吃了几日的炖肉、菜羹、精米，她的面庞很快就又红润了起来，手背上的骨头也不如何看得见了，束上衣服时，胸前的肋骨也不那么较着了。文璧每天都打发人来探视她，但是他本人则公事繁忙，直到上元前后，才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