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挑灯...（续）[第1页/共3页]

他说着说着，眼里便滚出泪来。蚊子看到了，又惊又疑，一肚子的暴虐谩骂也就再也说不出口。

他打住话头，不再说下去了。但蚊子心中模糊不安起来：“你，你想做耶律楚材？”

接着，他转过甚，浅笑道：“你们先归去歇息，我……”

文璧微微朝他看了一眼，眼中很有赞成之意，本身喝了几杯，又道：“既然都是没家的孩子，若想留在我府里，我明日就派人给你们找些差事――我固然俸禄不丰，这几小我还是养得起的，哈哈！”转向蜗牛，和颜悦色地说：“奉儿说你喜好读书？你就跟着我部下的师爷学一阵子，将来给我誊写文书如何？”

直到她渐渐安静下来，文璧才打发走了杂人，低声说：“奉儿，我晓得你定是在蒙前人手里刻苦了，不过，战役没有你设想得那么简朴……”

文璧持着酒杯的手僵了一僵，渐渐放下杯子，收了笑容，点头道：“好，晓得了，我这就去筹办，你先下去吧。”

文璧蹲下来，悄悄抚着她的头发，又说：“三年前，他们攻破临安，三宫北上之时，宋室就已经亡啦。当时候太皇太后就下了圣旨，让天下各地停止抵当。我现在……也算是奉诏。”

蜗牛的确受宠若惊，赶紧忍住咳嗽，却也不晓得该如何应对，胀红了脸，杵在那边。

文璧悄悄搂了搂她，声音俄然严厉起来：“明天二叔跟你说的这些话，休要对外人胡说。你是个聪明孩子，心中会有分寸的。”顿了顿，又道：“你也累了，我让人送你归去歇息。我还要去筹办给李恒的回礼，去和同僚相互拜年，就先不陪你了。”

文璧反倒有些束手无策了，又不忍再下重手，只得号召了几个矫健的丫头婆子来，把蚊子七手八脚地按在地上。蚊子挣不动了，便瞪眼着他，直看得他转过脸去。

一阵死普通的沉寂。初升的阳光透过窗纸，直接打到蚊子脸上，耀得她睁不开眼。她伸开嘴，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早该重视到的。二叔府里兵士的打扮、人手的配置，仿佛和她影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她高兴之余，却没有多想过。

文璧等几个孩子都吃饱喝足了，才笑道：“瞧瞧你们，一起上可累坏了吧？一个个神采都不如何样。就留在我这里好好将息一阵子，洗洗洁净，明天我让人给你们做衣服。”

文璧低下头，仿佛在寻觅合适的说话，好久才说：“很多年之前，成吉思汗有一个宰相，叫做耶律楚材。他不是蒙前人，可他曾劝谏成吉思汗少造杀业，珍惜民力。因为他的一言止杀，活下来的百姓不计其数。”

她茫然了。二叔的话仿佛句句都有事理，又仿佛句句不对。但她不会再打他、骂他了，反而感觉他很不幸。

壁虎、小耗子、蜗牛嘴里塞着吃食，眼里放光，呜呜的伸谢。

“那他……为甚么……为甚么要给你送礼……你为甚么……又要回……”她只感觉脊背发冷，血管里仿佛一下子灌满了冰水，全部心都被包裹了，脆脆的，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碎掉。

那小吏点点头，这才道：“本日是大年月朔，李恒李元帅早早就派人从广州送了节礼来，大人也最好尽快回礼的好。别的，李元帅还说，久闻大人文采书法俱绝，若能求得大人手书一副桃符，那他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