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魂夜(4)[第1页/共2页]
高个子顿时不出声了,扭头扶了扶歪倒的mm尸身。
斑白头发长嘘一口气,抹了抹眼角的泪。阴阳脸想了想,问道:“不对啊,出了车祸,那尸身是由交警监督着送到殡仪馆的,殡仪馆连着火化厂,层层手续,你们是如何把她弄出来的呢?”
斑白头发脸像浸了老陈醋,酸着脸嘟囔一句:“那男的就住在祁家铺子……”
阴阳脸听到这里,二话没说,将大扳手插回到驾驶座下的裂缝里,启动汽车,又开了起来。
世人回到车上,阴阳脸在狭小的盘猴子路上找了一处视野好些的处所,停下来熄了火。
斑白头发持续念叨,声音里带了哽咽:“我妹子为这个家筹划了一辈子,给老娘端屎倒尿好几年,向来没享过一天福。就这么在他乡异地被烧成灰,做一辈子孤魂野鬼,那我们这几个哥哥,也太对不起她了!我们就筹算把她带返来,埋了,有机遇再寻个没结婚就死了的年青男人,给我妹子结个阴亲,埋在一起,好歹算是个安抚!”
阴阳脸一动不动,看着风挡玻璃外纷飞的大雪。
阴阳脸晓得一旦赶上查抄的,这些解释都屁用不管。他摇了点头,取脱手机筹算报警,一瞥眼间,手机竟没有信号。斑白头发的山西人一把捂住阴阳脸特长机的那只手,后座上始终没开过口的高个子恶狠狠地说:“让你开就敏捷开,别自找不利,你一外埠人也不睁眼看看,这是到谁家门口了?”
阴阳脸想起叩首的事,不明以是,问道:“你弟弟叩首是如何回事?祁家铺子是甚么处所?”
阴阳脸听到这里,下认识地抽了抽鼻子,车厢里还是飘着浓烈的酱牛肉的冷香。
“那男的说家里逼得急,硬找了个女子,这就要结婚了。俺妹子也不言语,把装着酱牛肉的袋袋递给他,扭头就进了偏窑,再不肯出来。那男的拎着袋袋,站在正窑里唠叨:‘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吃你做的酱牛肉了!我是再没这个福分了!’咱妹子虽没说甚么,但好几天眼圈都是红的,坐在窑洞里守着老娘发楞,眼睛总朝着那男的村庄方向看。实在对着黄土墙,隔着黄土山,又能瞥见甚么啊!”
斑白头发接着说:“有天妹子买了十来斤上好的牛腱子,又是煮又是熏,流着眼泪做了一锅酱牛肉,做好了也不给我们吃,都放在一边晾着,我们也不晓得她这是干啥。那男的恰好就来了,一进门闻见酱牛肉的味道,就掉了眼泪。他这一哭,俺妹子也下了泪,拿出个袋袋就把熏好的酱牛肉都装了出来。”
“我们都不对!”后座上两个男人叹了口气,说,“咱都对不起咱妹子!”
阴阳脸说:“走不了,来火化区灭亡的外埠人按殡葬法一概当场火化,跨省运尸分歧法!如果碰到查抄的,对你是罚款5000块,对我呢,罚款10000块,还要扣车,那一扣车就是六个月,交不出罚款就拍卖。我拖家带口的招谁惹谁了?”
“她是我们的小mm,”斑白头发说,“我们老娘瘫痪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没人照顾不可。我们几个负债的负债,下煤窑的下煤窑,家里老婆孩子都管不过来,更没精力照顾老娘。这副担子,就由我们这个没结婚的妹子一小我担起来了。她本来还处着个工具,都谈婚论嫁了,这下也担搁了。人家男方的家长说得在理,费钱盖房娶媳妇,总不能再接来一个瘫痪的老娘养着。那男的跟我mm是真好,一等就是七八年,最后春秋大了,再担搁就连孩子都担搁了,家里催得急,实在等不下去了,就逼着我们妹子表态。我们妹子也没体例,就跟我们几个当哥哥的筹议,先替她看管一段时候,等她成了亲,再返来奉侍老娘。我这当年老的也有私心,怕她这一走不再返来,干脆支支吾吾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