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君举必书[第2页/共3页]

“五更起榻，在县府苗圃四周跑了三圈，爬了几颗桂花树，替县府家的小娘子摘了好多桂花。累死了。”为此还特地换了便于爬树的着装。

元灵均瞪住老史官：“写的甚么，念来听听。”

“跑，必然跑。”她大力地啄头。如愿把手伸进了渠奕的袍子。

太上皇惊得一口黍米呛在喉咙里，憋得脸通红：“我儿一夙起来好大的气性。”一身非常装束，不知上哪疯玩了一场。茂生让人取坐垫。

鲲娇端着食案从内里出去，古怪地看了主君一眼，走到中间的一张茶几腾开手，将汤勺伸进陶罐，再盛在碗中，一边解释：“殿下寻到一种食疗法，专门针对减缓胀腹，叫红果汤，主君今晚食下，放心睡一觉，明早就该舒解了。”

元灵均吐掉果核，长叹一串气，直呼“冷死了”，迅地蜷回被窝。渠奕掖好被角，看着她入眠。

窗外响起秋虫的鸣叫，大抵是二更天了。

“冰糖和红果一同熬制的。食欲不振、面色黄的人也合用。”渠奕把最后一枚红果喂给元灵均，放下碗，“明日在膳前食用五枚，不准饱腹。”

她穿戴极不称身的纻衣，袖口短出大截，暴露小臂，腰用灰色布带拴住，裤子又小又短，脚脖子还露在内里，此中一只裤脚挽到了膝盖，裤褶里散落几朵桂花花。她满头大汗地接过侍女递上的巾帕。

“鲲娇，我腹胀。”

“给公子盛一份肉糜羹汤来。”太上皇叮咛内侍。

元灵均拍打几面的声音震得老史官笔尖一颤。

在开罪前，该如何向不讲理的常山王呈述作为一个史官的任务，一个为先人申以劝戒的史官，即便刀落在脖子上也要遵守操行史德。“直言其事，不掩其瑕”、“秉笔挺书”，为的是把汗青本相载入史册，后代的人引觉得鉴。

她现下身竟然动不了，仿佛被摁住了。幸亏脖子还能抬起，因而她举高了脖颈，“呀”地叫出声。

渠奕一勺勺递到她嘴边，笑问：“能吃吗？”

“梦魔又钻到梦里去了，你帮我赶走。”元灵均睡不着，拽过渠奕的袖子，把他拉进被褥，“跟我说说话，我好久没和你说话了。”

太上皇很不给面子：“肉糜我怕你会多吃，肚子胀得能够踢蹋鞠。黍米菜粥就很好。”

能吃还能治腹胀？元灵均将信将疑。摸摸圆滚滚的肚子，要真是蹋鞠她一脚踢飞就好，何必费心吃力。

她把手挪走，放在渠奕的腰肉上，暖和顺动手臂传遍满身。渠奕太严厉端庄，不能把逗弄般石的那套用在他身上，说甚么好。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再说。”她打着哈欠，心对劲足地闭上眼睛。

值夜的婢女在外间打打盹，阁房的元灵均却挣扎在一场恶梦之海中，像濒死的病人，想伸开喉咙大喊拯救，却被灭亡节制住了舌根，就在她被那股庞大又可骇的力量吞噬进暗中的未知之地时，人间的亮光从裂缝中一点点放大，大到能够包裹暗中。她回归到了人间。

一日三餐不沾点肉腥，君父的毅力果然不是凡人所能及。

少女的鼾声轻起，渠奕扒开伏贴在她额头的乱，印上一吻。愿你好梦。

一更还不到寝息的时候，普通在二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