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牵愁照恨[第1页/共2页]

“明媒正娶？”顾寒清侧过身嘲笑道，“你应当比谁都清楚，我明媒正娶的是程金枝，不是你程素锦！”

从小到大，在这个世上为他器重的人和事少之又少，高珩是一个，程金枝亦是一个。他怕本身急于一时的打动，最后获得最怕获得的答案，也落空了最不想落空的人。就如许不闻不问，反倒能留份念想。

南风缓缓道：“这几天城里都在传，说是前日燕王妃去程府归宁的时候，运了好些山鸡野猪当作回礼，弄得程府鸡飞狗跳的，把程大人的夫人都给吓病了。”

“听来倒像是件趣事，但说无妨。”

“少主，您回都城也有些日子了，为何还是闭门谢客？这燕王殿下都派人来问了好几次了。”

“是关于燕王妃的。”

特别是得知程金枝嫁入王府以后，他便更加难以放心。他没有劈面难堪程家让张氏尴尬，没有一纸休书休了程素锦，还让她住在顾府供她吃穿已是仁至义尽。不管程素锦如何献尽殷情，如何放低姿势，在他看来，都带着一种脸孔可爱的虚假和造作，叫人讨厌。

可惜顾寒清却对她如此寒微的姿势视而不见。

“我晓得你一时半刻忘不了程金枝，我也承认当初是我做错了。”程素锦近乎是带着要求的语气。“我们的人生还那么长，我会尽我所能让你渐渐接管我。你能不能给我，也给本身一次机遇？”

“够了！”

他现在满脑筋都在反复同一句话。

固然他深知终有一天，统统他所回避的骚动缠绵都会如潮流般澎湃而来，让他再也无处可遁。

“你走吧，我想一小我静一静。”

天井里的白海棠早已落地生根，荼白的花瓣被碾碎进软卧的土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颤栗在风中，待来年暮春卷土重来，连绵满径芳香。

部属南风站在他身后，见他寂静好久，终究忍不开口问道。

南风领命，顾寒清复又问道：“城里迩来可有甚么风声？”

或许是不久的将来，或许就在明天。

顾寒平悄悄地立在曲桥边，清浅的绿水倒映出他孤傲落寞的身影，却洗不去他眼角的欣然若失。

“大要上风平浪静，无甚端倪。但是有件事闹的全城皆知，一向为街头巷尾津津乐道，不知部属当讲不当讲。”

“少主放心，都呈上去了。只是这礼部尚书魏延是太子的人，他晓得您与燕王殿下干系匪浅，会不会……”

顾寒清微微蹙眉道：“我夙来不参与皇子之间的党争，这一年来与殿下更是全无友情。不管他是否有难堪之心，都先给他尝点长处，拿人财帛与人消灾，他做了那么多年官，不会连这个事理也不明白。”

这一刻，程素锦只觉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冰冷的雪水，寒意深切骨髓，透辟心扉，冻得她体无完肤。

“那就顺其天然吧。”顾寒清目光微凝，沉吟半晌便转色道，“对了，我们督造军资的所需的粮饷可都已经交由礼部审批了？”

“是吗？这确切很像她的风格。”

“少主，仿佛是夫人来了。”

顾寒清一怔，听着“燕王妃”三字，只觉心口俄然被针扎了一下，刺痛难耐。但当着部属的面，还是强作平静道：“金枝她…如何了？”

程素锦望着顾寒清冷酷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红着眼眶道：“从我嫁到顾家到现在，你向来没拿正眼看过我。你一走就是一整年，留我一小我在这空荡荡的家里备受萧瑟，我写了那么多封信给你，每一封都石沉大海。现在你返来了，却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就连不幸我一下都不肯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