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计[第1页/共2页]
“脉象有力持续,乃是大愈安康之兆……”吴修和捋着稀少的髯毛,缓缓道。
晚绿内心一喜,伸手便将那簪子抓了过来,安抚邢娘道,“这只嵌了宝石的蝶戏双花金簪可值很多钱,卖了够我们过上三五个月了,娘子的药钱也有了下落,莫要担忧。”
晚绿觉得又是要卖夫人留下的金饰,急声道,“可就只剩下那么点物件了,如何着也得留下一两件作为念想啊!”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迷含混糊的被晚绿奉侍着吃了些粥,过了一会儿,又被扶起来喝了一碗药,便就又睡了畴昔。
晚绿眼眶一红,噗通一声跪在吴修和面前,抬高哽咽的声音泣道,“您的大恩大德,我家娘子必然会铭记在心!我晚绿来生做牛做马也了偿您这份恩典!”
这一副落魄模样,远不能让人看出医术高超来。
主仆两人在廊下晒了一会太阳,邢娘便端着药从隔壁的小院出去,瞧见坐在廊下的冉颜,吃紧走了过来,把托盘放在栏上,拉起冉颜的手喜极而泣,“娘子醒啦!醒了就好,老奴这就去请吴神医过来给您瞧瞧。”
“不是夫人的遗物。”邢娘将那簪子交到晚绿手中,神情忐忑,“这是娘子昨日里……从十八娘那边得来的那支,娘子想让我把这个换钱,可万一……”
即便吴修和医术再高超,也不会晓得,这是因为冉颜躯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了小我,还没有完整符合适应的原因,再加上,冉颜宿世便是一副半死不活、暮气沉沉的模样,这面相能好到那里去!
晚绿这厢将将止了眼泪,却见邢娘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只金簪子,有些惴惴不安的抬高声音道,“娘子让把这簪子卖了。”
邢娘对晚绿悄悄使了个眼色,表示她不要在娘子面前提起此事。
冉颜不是没发觉到她们的小行动,却只是点了点头,在邢娘的搀扶下进了屋。
吴修和哼哼两声,瞧了冉颜两眼,见她面色惨白发青,昔日一双水灵灵的美眸也透着一股子暮气,不由皱眉,伸指捏住冉颜细细的手腕。
“唉!”吴修和叹了一声,伸手虚扶起晚绿,他本来不过是个到处混吃混喝的铃医,没想到还真是在此处混出了一份仁心,他大半辈子也未曾如此慈悲过。虽说眼下是赔了点,可当初也是见十七娘射中有个转折,估摸将来能有点回报,是以才会经心极力。
邢娘去了一会,便领回一个佝偻的老头,浅褐色的旧布袍子,手里头攥着一个灰色的布袋,须发乌黑,白发稀少的在头顶窝了个混乱的髻,上面插着一根木簪,走动起来时,坠的发髻一前一后的闲逛,屐鞋也陈旧的几近随时能散开普通。
晚绿紧紧抿着唇,伸手接过药方,谨慎翼翼的放在了袖袋里,劝说冉颜道,“娘子大病初愈,还是回屋里歇着吧,奴婢去抓药。”
冉颜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想着事情,不知何时竟是垂垂睡了畴昔。
吴修和看了晚绿一眼,见她一手紧紧捏着袖袋,眼中闪过一丝绝决,心中感觉不妙,赶紧小声道,“我这几日去城中的医馆里坐堂,未曾收取财帛,倒是得了很多药材,你这趟去,能要来月例当然好,如果要不来,也无需忧心。”
恐怕后妻也没想到,这铃医也确切有些真材实料,硬是把冉颜的病情给拖了两年,并且志愿留在庄子上为冉颜治病。开初冉家还拨给他一些银两,现在也不再拨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