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碧血剑(11)[第1页/共5页]

承志问道：“师父，金蛇郎君是谁？”穆人清道：“这事待会再说。道兄，你说他的暗器怎会藏在这洞里？”木桑深思不语，呆呆入迷。

袁承志虽不知前人之法，但是围棋一道，最讲究悟性，常言道：“二十岁不成国手，毕生有望。”意义是说下围棋之人如不在童年技成，将来再下苦功，也终为碌碌庸手。以苏东坡如此聪明之人，经史文章、书画诗词，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但是围棋始终下不过平常俗手，成为他平生一大憾事。他曾有一句诗道：“胜固欣然败亦喜”，先人赞他胸怀宽博，不以胜负萦怀。岂知围棋最重得失，一子一地之争，必须计算清楚，毫不放松，才可得胜，若常存“胜固欣然败亦喜”的情意下棋，作为陶情冶性，消遣畅怀，固无不成，不过定是“欣然”的时候少，而“亦喜”的时候多了。

穆人清见承志掌法尽可制得住两端牲口，要再看他剑法，奔出来取出长剑，叫道：“接剑！”将剑掷向空中。

养了七八天，巨猿野性渐除，又得食品豢养，解去绳索后，竟然并不逃脱。承志大喜，给雄猿取名“大威”，雌猿叫做“小乖”，一呼名字，两猿便至。穆人清与木桑见雌猿如此毛茸茸的一头庞然大物，竟取了这般小巧小巧的名字，都不由发笑。

哑巴见承志礼服了两端牲口，欢畅得鼓掌顿足，奔出来取出一捆麻绳来，将两端巨猿缚住。双猿开初还露齿吼怒，但哑巴用力一捏，巨猿筋骨剧痛，不再抵挡，只得乖乖受缚，只叽叽咕咕的叫个不休。

承志见师父和木桑师伯神采慎重，便也不敢多问。晚餐过后，穆人清与木桑剪烛对谈，说了很多话，承志都不大懂，听他们说的都是仇杀、抨击等事。

那两枚暗器长约二寸八分，打成举头吐舌的蛇形，蛇舌尖端分红双叉，每叉都有一个倒刺。蛇身乌黑，积满了青苔秽土。木桑拿起来细细察看，用小刀挑去蛇身各处污泥，那蛇形锥垂垂光辉生光，竟是黄金所铸。木桑道：“怪不得一件小暗器有这么沉，本来是金子打的。使这暗器的人好豪阔，一脱手就是一两多金子。”

呼喝声中，穆人清也奔了出来，见袁承志力斗两兽，手掌所到，巨猿总痛得呵呵大呼，心下欣喜：“这孩子不枉了我一番心血。”

大威和小乖越养越驯，承志一发号令，双猿当即遵行。

穆人清道：“谁不晓得你‘千变万劫’，花腔百出！”木桑笑道：“‘千变万劫’是指老道棋艺天下无双，跟武功决计沾不上边，千万不成混为一谈。只因你自居一派宗师，事事讲究冠冕堂皇、风采气度，于轻功暗器不肯多下工夫，才让老道能在这两门上出出风头。如许罢，你让承志每天跟我下两盘棋，我让他三子。我赢了，那就是陪师伯消遣，算他的孝心。如果他博得一局，我就教他一招轻功，连赢两局，轻功以外再教一招暗器。我们下棋讲究博采，那便是采头了。你说这么着公不公允？”

穆人清一向佩服他武功上有独得之秘，但他向来不肯授徒，现下他竟承诺传授承志武功，那定是实在熬不过棋瘾了，忙拉了承志的手走出来，向木桑一揖，说道：“你肯成全小徒，我这里先感谢啦。”叫承志向木桑叩首拜师。

次日一早，木桑又把承志拉去下棋，承志连胜三局，从让九子改成让八子。不到一月，他影象木桑所用的各种巧术妙着，棋力大进，木桑只能让他三子，这才互有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