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南朝狂客[第2页/共4页]

她一贯是淡淡的模样，多少次见她，眉心总聚着愁云。前次还是在静宜园里，她怀着身子，精力头不济。现在孩子没了，她也还是清减，有种弱不由风的况味。

永字辈的皇子一共有十位，儿子多了不希奇。这胎是个公主，天子欢畅坏了，把她放在男孩儿堆里序齿。一起排下来，排到十五，取了闺名叫锦书。洗三那天又犒赏封号，太者，泛博之名；常者，永固也。老十五被载入玉牒，称太常帝姬。

她到现在仍然称音楼为主子，这点是婉婉恭敬她的处所。浓云是个不幸人，她活得也不易，一个女孩子的芳华，被他们像蹴鞠似的踢来踢去，临了安设下来了，还是没有任何幸运可言。

“这个皇上……”铜环点头，长长叹了口气，“他不懂殿下在想甚么，到现在也没有松口让您归去。”

太阳落下去了，她坐在灯下心慌意乱。死死盯住那小小的南京两字，盯得两眼昏花，盯出了一头盗汗。

她暗澹地牵牵唇角，“本日之事，真的只是因解阁老而起吗？皇上，我练不成金刚不坏之身，磨难太多了，我也会死的。”

觉得他世事洞明，成果他抽冷子又胡涂了。音楼的魂儿在浓云身上，这类话也只要他信。

铜环得了杨柳青的年画，拿出去让她瞧，她看着上头的大胖小子，抚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我的孩子还在，这会儿得筹办起来了，下下个月就该生了……”

他游移问她：“殿下现在好么？”

铜环听了直皱眉，“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外头事儿别往殿下跟前传！”

她的眼睛暗淡无光，本来就肥胖的脸，目睹又小了一圈。天子鼻子一酸，嗫嚅道：“此次的事，哥哥内心也很难过，瞧见你这模样，再想想那天的场面，解道直的确该死！你放心，哥哥必然给你出这口气，朕革他的职，让东厂清算他……你别难过了，养好身子，再图后计。”

那药碗里的药又苦又稠，她几主要吐出来，都被她强行压了归去。不为本身也要为良时，她还想再见到他，现在他是独一的安抚了。

挑个雪后初晴的日子，这天刚好是月朔，叫人封了亨通，她筹算出去，到二门外头发红包，慰劳慰劳这半年来在她府里当职的人。

他拱手退出了银安殿，身后墨色的大氅在北风里飞舞，徒起鼓胀起来，几欲腾空。婉婉对小酉说：“这个锦衣卫真成心机，说话像老夫子，不知家里有没有妻房，要不然把你许配给他，该当是段好姻缘。”

她听完喃喃：“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俄然一惊，“那多位藩王里，有没有我们王爷？”

“我们府里没人气儿，让他们闹吧，闹了才像活着。”

小酉红了脸，嘴里却不平软，“锦衣卫都不是好人，朝里那些官员可骇死他们了，说拿人就拿人的……肖掌印的位子，现在由阎荪朗代替了，传闻他为了立威，弄得满朝文武民气惶惑，锦衣卫批示使都要听他的示下。之前和他结了私怨的人，这回一个都跑不了，他一下台就清除政敌，今后司礼监就他一小我说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