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皎皎孤月[第2页/共4页]
她话刚说完,感受肚子蠕爬动起来。低头看,左边痉挛似的跳动了下,俄然鼓起一个包,很快又停歇下去。她讶然问她们:“瞧见了吗?是孩子在动?”
铜环也眼巴巴看着她,婉婉说不会,“双伴儿不是想生就生的,得祖上有德行。我是不但愿如许的,头一胎本就艰巨,养两个,多可骇!”
这类事上辩论起来,可顾不得她的身份了,解道直也和她卯上了,大声道:“殿下是女流,朝政大事本不该当同你说,但今儿既然谈及了,我们无妨好好议一议。南苑向来就是朝廷的亲信大患,宇文氏把持江南两百余年,圣祖曾经说过,祁人善战,不成不防。朝廷对南苑的戒心,不因长公主降落而松弛。现现在神州大地到处饥荒,唯独南苑赋税满仓,殿下如许保护南苑,臣等除了猜想殿下护夫心切,不得不生出别的顾忌来。殿下爱民如子,本来体贴的只要南苑百姓。如此坐看南苑势大,莫非有窃国之心不成!”
崇茂说在,“不过这会儿正和内阁议事呢,殿下找怹,且略等等,等人散了,臣马上给殿下通传。”
她也不答他,只问皇上在不在内里。
因为这个变故,第二天不敢再乱跑了,上庙里进了一炷香就回北京。路上颠簸很不好受,即便垫子垫得很厚,也还是乏累得短长。到家后便睡下了,睡了未几久,模糊闻声檐下有人说话:“好歹要让殿下晓得,现在是内阁主事,万一皇被骗起了甩手掌柜,还不晓得内阁会如何措置。”
婉婉没理睬他,只是冷眼看那两个内阁大臣。上年的中秋宴上,曾经见过这两人,一个是谨身殿大学士解道直,一个是华盖殿大学士杨昀。他们是内阁的领头人,手上攥着票拟的权力。当初肖铎在时,他们必须仰仗司礼监批红,现在肖铎不在了,他们总算冒了头,扬眉吐气起来了。
天子没辙,不住赔罪:“是哥哥做错了,你别悲伤,有甚么话,等你好些了再说。内阁奏议,是他们的本分,准不准在朕。我们远亲的兄妹,你内心的想头大能够和哥哥说,何必把本身急得如许!”转头叫崇茂,“快传太医来,给殿下诊脉。”
婉婉定定站着,他的话够她消化半天了,但是这类钝刀子割肉的煎熬,他或许不能体味,“实在我甘心死了,也不肯意现在如许。我的幸运那么短,接下去就只能活孩子了,为甚么?”
如何心平气和,有些话她不能说出口,她怕的是良时本没有反心,硬被他们逼上那条路。一旦事情真到了没法转圜的境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还能好的了么!
婉婉恨得咬牙,“拆东墙补西墙的积年,那些阁老都疯了!”
她听了点头,“杨阁老的话简而言之,就是要割肉补疮,即便把南苑掏空,也在所不吝。北方军情刻不容缓,的确不能听任不管,但是阁老可晓得怀宁流民成灾,几近要把南苑拖垮了?我大邺国土,共有八位藩王,试问阁老,现现在赈灾的有几位?哀鸿一到境内,立即往南苑摈除,是另七位藩王的共鸣。朝廷至今未出一担粮草,一车煤炭,那几万流民吃了一年,粮食究竟打哪儿来?阁老拿朝廷比作一家子,既然如此,大家都该当分担。南苑的用度本来就比其他各处大很多,不考虑他们的难处,一味讨取,把这米缸倒空了,是筹算把南苑变成第二个漠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