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第1页/共3页]

“真是个败家玩意……”今夏在心中直点头。

“大人，你看这小我偶，是不是很像阿谁……就是阿谁。”今夏拽拽他衣袖。

她的手，凉凉的，微有点汗。

“卑职拜见大人。”她朗声道。

严世蕃考虑半晌，指向他身侧的侍女：“她！你来讲，不准再推让。”

今夏心中起疑，隔着帷幕打量半晌，总感觉此人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正待撩开帷幔，上前看个究竟，却见他站了起来。

“袁捕快，请随我们走一趟，去见一名大人。”他二人语气间倒是颇客气，并不在她面前摆架子。

踩着灰鼠皮，她踏入舱房，内里静悄悄地，究竟上整条船看上去都很温馨，听不到任何脚步声，或许就是因为地上铺着皮货的干系。

是惊吓到了？

他二人翻身上马，领着她一起到了城外渡口，当下寄了马匹，上了一艘划子。船夫一言不发，尽管荡舟，天然也是他们的人。

按都城里的传言，严世蕃长得短颈肥白，是个大瘦子。但此时今夏看来，皮肤白净倒是真的，比他身边所立侍女的肤色还要白上几分，却身量均匀，应当比陆绎略矮些，但如何也不能算是个矮瘦子，至于肥头大耳等等传闻，更是挨不上边。

不但站起来，手中还端着那杯茶水，跟着咔咔咔的声响，他绕过案几，朝她径直行来，所行之处，帷幔一分为二，往两旁分开。他不走过来还好，一走将今夏骇了一跳，那姿式，不像是在走，倒像是飘过来，鬼怪般怵人。

第七十一章

陆绎在旁笑道：“大人，你看她站在这里，腿都颤栗了，指不放内心怕成甚么样，那里还说出子丑寅卯来。”

数人从屋子那头涌出去，皆是赤足的少女。

闻言，严世蕃笑道：“不急不急，这小女人虽是卤莽了些，不过倒另有几分意义。我传闻她查案很有些本事……小女人，你过来。”

他微垂着头，今夏勾头去看他的面庞，光滑亮洁，是用瓷土烧制而成，倒是非常精美。

她谨慎地往前走，在层层帷幔当中，本来采光就不甚好的舱房显得愈发暗沉。

今夏策马回城，刚到城门，便被两名锦衣卫拦住马匹。她认出此二人恰是高庆的部下，论起品阶，比她这小小捕将近高，遂翻身上马见礼。

她今后瞥一眼，肯定下退路还在。

落足之时，脚底软绵绵，她低头望去，地上铺着毛茸茸的灰鼠皮，一片紧挨着一片，密密匝匝，将她看得见的船板都铺满了。虽说皮货只在关外时髦，但在关内的代价还是不便宜，现在踩在她脚底下的一方灰鼠皮，弄不好就顶得上家中一年的花消。

以严世蕃的身份、脾气，究竟甚么话能在他面前讲，甚么话不能讲，这个尺寸的拿捏，今夏实在内心没底，又如何敢冒然开口。

左侍郎严大人？严世蕃！

陆绎天然晓得她想说的是甚么，此人偶论做工与机括，都比“爱分袂”要邃密很多，但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他暗叹口气，将衣袖从今夏手中拉出来，用手取而代之。

头一遭见到这么精美逼真的人偶，她细究地出神，压根就没有接过茶杯，突然间，铜铁手松开茶杯，热滚滚的茶水溅了一地，他蓦地抬开端来，黑洞洞的双目正对上今夏，将她骇得踉跄退开一步。

“你如何在这里？”对于在楼船瞥见她，陆绎似心存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