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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杨岳将诸样菜肴齐备，安插安妥，请沈夫人和丐叔退席。今夏腿虽伤着，朴拙倒是不减半分：“姨，你们是不是头一返来杭州？杭州美景甚多，西湖、雷峰塔、灵隐寺……要未几留两日，我领着你们去逛逛？”

“我爹爹是六扇门的捕头，杨程万。”

今夏不满：“你是我亲叔吗？”

“哦，那倒不是，想是他暮年间吃过，一向记取这个味道。”

丐叔也不明白，嗅了嗅碗盘：“你们不会在菜里头给她下药吧？”

第九十五章

“我探听过，说是急痛攻心，人已经醒了，没甚么大碍。”

沈夫人安静如此，淡淡解释道：“孩子们一番美意，菜做得又好，无妨多住光阴便是。”

“胡都督也亲身去了，还找到了夏正被支解的那间屋子，凶器是一柄钝镰刀。”岑福叹了口气，“……是活剐，想来夏正受了很多罪。传闻返来的路上，胡都督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是被抬回府里的。”

今夏气结：“叔，你这脑袋就是个安排，也就我姨才不嫌弃你。”

陆绎点头。

“夏长青？”今夏感觉这名字仿佛有点熟谙。

陆绎回想昨日胡宗宪的神情。难怪他始终苦衷重重的模样，与本身觥筹交叉、赏识歌舞之时，想必他一向悬着心，等候着夏正的死讯传来。

“现下呢？”

“那我……”丐叔转向杨岳，密意道，“你睡觉不打呼噜吧？”

“客岁中秋！”今夏提示陆绎道，“昨夜两位女人就曾说过，客岁中秋胡宗宪的表情甚好，说过年要带她们去普陀山，莫非与此事有关？”

“行！”今夏豪放道，“我这就让陆大人写信给他爹爹，让他们在都城备好三进三出大宅子，您多留几日，等复书到了就接您进都城。”

杨岳并未留意到沈夫人神采有异，难堪笑道：“您大抵没传闻过他，他腿上有伤，也不会派大案子给他，我没出息，爹爹的本领只学到外相……”

“嗯？”陆绎皱着眉头打量她的腿，“你怎得就不能好好歇着？”

沈夫人转头看着她，也不言语，就是盯着她看，时候长得让今夏有点发毛。

“天气不早，都去歇些吧。”他道。

岑福恭敬退下。

“将来用得上的时候再看吧。”陆绎自嘲笑了笑，“我也晓得我人微言轻，不过幸而有个爹爹，旁人多数还肯看他的面子，以是我偶尔也无妨狐假虎威。”

沈夫人笑了笑，脱手取了饼皮，挟菜道：“我也好些年没吃过，真没想到在这里能吃到……你爹爹是谁？”

“他在施针，衣衫都脱了。”

“润饼？”她看杨岳正在烫面团，“这回陆大人出银子，你可着好质料做，用不着这么省。”

“花言巧语……那叫舌灿莲花，哥哥。”今夏呲牙，“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陆绎点头道：“我也不明白，难不成你那些花言巧语起了感化？”

“你怎得会做这个菜？”她问道。

“姨，您是不是有甚么故交在都城里？要不我帮你找？我好歹是六扇门的捕快，虽说没官阶，可儿面还是有的，找个把人不成题目。”今夏殷勤道。

“我猜是福建人，方才见店小二给她端茶时，她不喝龙井，要的是安溪的铁观音。”

岑福点头道：“是客岁中秋前，夏正前去舟山，当时汪直的养子毛海峰正在舟山。以后，夏正再也没有返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