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第2页/共4页]
蓝道行笑了笑,搁在茶杯旁的手成心偶然地悄悄叩了几下桌面,总算未再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伸手取了桌上的两张写了“捕”的纸,瞧了又瞧,然后望向今夏笑道:“女人年纪也不小了,就不想问问姻缘?”
听闻才五个铜板,今夏顿时一喜,紧接着又担忧道:“……不会便宜没好货吧?”
“浦,应是江河入海之处。”
他所说的,陆绎怎会不知,当下寂静了半晌,淡淡道:“你这般想,甚好。”
见今夏一脸体贴,陆绎在旁看着不免好笑。
半夜刚过,听得四下沉寂,陆绎悄悄推开窗子,飞身跃出,潜天玄色当中。沿着山形高凹凸低,一起飞掠而过,来到玄音观山下的溪边石滩。
“价廉物美,童叟无欺。”蓝道行笑如东风。
“想啊。”
“小蓝道长,给我算个命,我要算出息!”她转向蓝道行,“我想晓得我甚么时候才气升职加薪。”
似听出些许弦外之音,陆绎面色垂垂凝重,问道:“何为车?”
“我只问一句,”她不放心肠拿起姻缘石,“这东西还能不能收着?”
陆绎扶额,半晌后又问她道:“昨夜遇见蓝道行的事情,你可对旁人提起过?”
蓝道行笑着指指她的手边,她低头望去,恰好是一杯茶水,方才顺手拿来喝的。
今夏想了想,这番恰是往本地,可不就是近水之处,如此说来年内升职有望。如此一想,她顿时喜滋滋的。
陆绎徐行上前,一言不发,也看着暗沉沉的溪水。
“看女人这落落风雅的气度,另有这位公子通身的气度,该是公门中人吧。”蓝道行神情自如道。
今夏喜滋滋地将姻缘石系在腰带上,却见陆绎将姻缘石支出怀中。
“左边为手,手者,拳也,女人所做之事免不了要与人动拳脚,甚是辛苦呀。右边为甫……”蓝道行抬眼看了下她,才接着道,“有水便是浦,浦者,濒也,近水之处方有朝气。”
今夏表情甚好,也不睬会他的讽刺,鼓动道:“道长是怪杰,算得真准,大人,你也测个字吧。”
“等等,等等!”今夏不解,“为何要添水,添别的不成么?”
“你的手在茶水边叩了三下,是让我半夜过后到水边来的意义吧。”陆绎淡淡道,“今夏提过,你在溪边以铃铛垂钓,我猜这水边应当就是溪边,而非井边。”
“小道静等大人安排。”
“你感觉呢?”他反问她。
“如何样?年内能升职么?”
“等等!”今夏奇道,“方才你说我的甫添水,是因手边有水;为何他的甫就该添车呢?他的手边可甚么物件都没有。”
陆绎闻言,并未着恼,接着问道:“师从何人?”
公然是何心隐,流沙河中没有水,却有个卷帘大将,河字去掉水,加上单立人,便是“何”字。陆绎早已模糊猜到,但心下还是不甚信赖,直到展开手札,读罢火线才看向蓝道行。
蓝道行点了点头,低首仍去看字:“捕,左手右甫;艮为手……从艮卦来看,公子行事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说则说,统统必须谨慎遏止为是。”
陆绎考虑半晌:“用没脸没皮比较精确。”
月如霜,一人半旧蓝衫,背对着他,鱼线仍旧垂在溪水当中。
“我晓得了,斜月三星洞,就是一个‘心’字,他本来是心学门人,难怪行事与旁人分歧。”今夏了然道。心学,作为儒家的一门学派,为明朝王守仁所建立,与宋朝朱熹的理学对峙,夸大心则是理,知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