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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也归去吧。”近卫冯实搓搓手道,冷得直顿脚。
只是,儿子还醒着呢。
郊野虎帐,千户萧震见部下的兵士都快冻成雪人了,不得不停止了练习。
持续数月驰驱,吃饱喝足,五岁的阿彻撑不住睡着了,冯实搂住媳妇,急不成耐。
苏锦懂了,萧大人与戏文里的好官一样,都没钱。
苏锦趴在丈夫肩头,身上裹着被子把脸都挡住了,听丈夫喊大人,她艰巨地拱出脑袋,只来得及瞥见一道足有九尺之高的魁伟身影。想到年初收到的家书,苏锦想,怪不得丈夫夸萧大人神勇,光这身高,就像有本领的。
“不急不急,大人最体恤部下,你们冻成如许,我去跟他说一声,晚两天也没事。”查抄过娘俩脚上触目惊心的冻疮,冯实可舍不得让他们再刻苦。
浑厚诚恳的男人,既然他对峙,萧震便不管了。
入夜,冯实先哄儿子睡觉,阿彻一睡沉,他谙练地往儿子耳朵里塞两团棉花,然后饿虎扑羊似的压住了苏锦。苏锦气.喘吁吁,再三提示他:“今晚小点劲儿,别叫人闻声。”
冯实恋恋不舍地穿鞋,冒雪去了前院。
“早晨再说。”
一壶酒将近喝完,门口俄然传来一阵鼓噪,异化着女人的声音。
一个滚滚不断地回想媳妇孩子,一个心不在焉地聆听,不知不觉,两人回了千户府。
冯实眼圈泛红。那对儿镯子,是他攒了好久钱才给媳妇补的聘礼,媳妇可宝贝了,日夜不离身。
“你还晓得出来,我们娘俩都快冻死了!”满腹委曲在现在宣泄出来,苏锦边哭边骂。
苏锦让他去解释下。
堂屋正对大门,萧震一身黑衣站在屋檐下,冷静地看着这一幕。
萧震生来耳聪目明,也恰是仰仗过人的耳力,他才在疆场上多次躲过背后的刀枪。
“既然千户大人在家,我们还是去拜见下吧。”歇息够了,苏锦想起了礼数。
“拼集吃点吧。”冯实奉迎地替她夹菜,“看你都瘦了。”
冯实当即牵了马来。
萧震皱眉。
“走不动,脚底都是冻疮,沾地跟针扎似的。”苏锦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道,不然方才她就冲出来了。
萧震坐着没动。
千里寻夫,驰驱大半年关于见到丈夫,苏锦撇撇嘴,眼里起了雾。该死的北地,如何这么冷!
北地贫寒,千户固然是正五品的武官,但府邸也只要三进罢了。进步是兵器库、萧震措置军务待客的处所,最后一进留给萧震将来的女眷,现萧震住二进的上房,冯实住东配房。实在配房本该属于萧震子嗣,只萧震光棍一条,又不太重端方,便随便安排了。
萧震放下酒碗,冯实离座刚要去看看,就听门口有人尖声大呼:“冯实,你给老娘滚出来!”
冯实心道,他劲儿大是一方面,媳妇兴头上来爱叫喊也是真的,不过黑灯瞎火,大人早睡沉了,并且,配房与上房有点间隔,伉俪俩的动静一定能传畴昔。
“走吧。”萧震估计这雪起码要下两三天,留在虎帐他也没事干。
萧震握拳,冯实这个婆娘,也太不知廉耻了。
冯实连连伸谢。
萧震昂首,只见白茫茫的雪花簌簌降落,远处笔挺矗立的杨树林仿佛被埋进了冰雪中。
“嗯……啊……”
喝了酒,娘俩垂垂和缓起来,终究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