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第2页/共2页]

这一看将到半夜还未返来，新安公主容宫中点灯，叮咛寺人去问，但是到了哪殿当中歇着，隔了好久才来回报，人还在白鹿观中。

紫云殿有事，飞霞阁里也有事，半夜时分，巡查的兵丁捉着偷偷在芙蓉池边烧纸的椿龄，宫里是不准私烧纸钱的，拿住了问她，她唬得一张脸儿煞白，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夜色当中见到这些按刀穿甲的人，伏在地上颤栗。

原在掖庭既无闲钱又盯得紧，多少年来都没给死去这些人烧一点纸钱，椿龄伏在地上哭：“不敢求公主饶我，可这些人，若我不烧，便没人记得了。”她抄了《地藏经》，想在水边烧化，给这些人祈福，原在幽冥当中不受磨难。

椿龄原在前朝凤阳阁里服侍帝姬，凤阳阁里的那几位帝姬一闻声破宫先死了的还算保全了明净，来不及死的正落到贺明达部下将领的手里。

椿龄口里的姐妹死了多年，她一说这话，素筝心底虽不忍，还是责斥她：“你多放几个河灯，内心祭一祭便罢了，如何就敢暗里烧纸？”

广德公主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椿龄见过惨像，这才动辄便似惊弓之鸟，她本身也曾颠末，奖惩的话说不出口，隔得会儿才道：“罚你三个月的俸，让小顺子探听探听昨儿夜里巡军是谁，去赏一回。”

永初帝自西郊祭过白帝，返来便不肯上山，只在紫云殿入耳见山上钟鼓齐鸣的奏着大圣乐，模糊还能唪诵声，晓得秦昱就在观中为杨云翘祈福，皱了眉头：“佛道一事最移脾气，老三可不能一味钻在里头。”

椿龄哭都不敢哭，缩着身子伏在青绿缠枝莲花软毯上，身子抖个不住，广德公主看她怕得如许，轻声问她道：“你，是为了谁烧纸？”

素筝点点椿龄：“宫中三令五申不准宫人私烧纸钱，我们殿中连令文都是她读的，明故故犯，昨儿叫人拿住了，得亏看着公主的面子才被送返来，若不然这会儿已经关起来了。”如果当真关了起来，还得飞霞阁去领人，丢的是广德公主的脸。

两人目光一碰，椿龄白着脸低下头去，颂恩也一样罚了三个月的俸，看这两情面态，素筝等人走了，这才皱了眉头，总感觉这两人不对，如果闹出秽乱宫闱的事可如何是好。

永初帝点一点头，不置一词，听山上道观从《玉皇锡福宝忏》念到《焰口施食》，先给祖师爷念佛，接着再普济十方孤魂。

一看椿龄跪着，素筝又满面寒霜，倒挑一挑眉头，椿龄的胆量还没老鼠胆量大，素筝这一年里早已经和缓了脾气，这时发作，必有大事了。

她既说不出话来，就差点儿被人领下去关押，比落第二日共中报走失了宫人，再来问她的罪，便在此时颂恩自花树中闪身出来，说是永安公主宫中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