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满眼韶华一片春[第1页/共2页]

那但是轻贱的玩意儿。

沈母未曾搭话，周余容也不敢冒然起家，只好持续保持着这别扭的姿式。

“本来是你。”

“是我的错。“周余容眼里噙着泪，对沈母道：“都是我的错，您要打要骂，我都没有牢骚。“

她虽不在乎这些，却还得顾及周宪的脸面。

这戏台上唱的忘我的，是正值豆蔻的她。

周余容爱戏成痴，瞒着身份跑到青云班学戏已经很离经叛道，若还要不顾身份登台，不知会平白惹了多少口舌。

同曾经如出一辙。

周余容眼里噙着泪，她虽已晓得沈溆为她做的事，现在亲耳闻声沈母的话，这颗心却还是疼的一抽一抽的。

可方才……

一个高大的身影穿过火海，朝着女子的方向跑去，电光火石之间将她扑开护在身下。

周余容攥紧了锦被，水红色的锦缎上绣着的戏水鸳鸯栩栩如生，刺痛了她的眼。

周余容惊奇的昂首，直起家子迷惑的问：“伯母识得我？“

“伯母……“

梦中的女子身姿娉婷，大红戏服两侧绣着粉白的芍药，水袖抛舞间暴露的是一张藏在盛饰下略显稚嫩的脸庞，缠绵悱恻的戏词从她嫣红的唇口中溢出，恍若从戏中走出的哀婉仕女。

“幸亏阿溆争气，当真考了个功名返来……“

台上的女子被那些急红了眼往外逃的人推搡着，不料一块横梁猛的砸了下来，她的双腿跟灌了铅似的转动不得，只能瞪着眼睛愣愣的望着那烧的正旺的横梁离本身越来越近。

她身上的伤还未曾好，此时躬身于她而言却实在是种煎熬，痛磨难耐之时，却听得沈母开口说道：

沈溆的死，她难辞其咎。

高门里爱戏的不在少数，可自矜身份的她们却不大看得起伶人，更遑论自降身份褪去华裳登台献唱了。

青云班的昌隆也为它本身带来了祸事。

她记得当年本身因这猛力一扑，撑不住晕了畴昔。闭眼之前只见得那根落下的横梁蹦出的零散火光和烟雾环绕中那张昏黄的脸。

若不是那一日梨园子里唱青衣的女人抱病没了，她也不会一时心软承诺了班主的要求。

错的无可救药，一塌胡涂。

“伯母安好。”

见她来了，沈母只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周余容，便道：“你来了。“

青云班畴前籍籍知名，不过两三年的工夫，倒应了这名字青云直上得了榆林朱紫的青睐，非论哪家有丧事要请了梨园来搭台唱戏，第一想到的就是青云班。

破败的沈府现在只得沈母一人，一身素服的周余容出来的时候，只见得沈母呆呆的看着了无生息的沈溆。

“我这辈子，就生了阿溆这一个孩子。他爹去的早，我一小我拉拉扯扯的将他带大……阿溆小时候就懂事，孤儿寡母老是免不了看人神采，他在书院里受了欺负返来了向来都不吭声，就怕我悲伤……“

如许的衣裳，又岂是当时的沈溆穿得了的？

周余容心下纳罕，她从未见过沈母，不知她的语气何故如此熟稔，却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小辈礼。

周余容唱着戏的时候，本来安静的青云班却闹腾了起来，鸡飞狗跳间模糊听的“走水“二字。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醒来以后，便是沈溆陪在身边。

周余容做了一个梦。

沈母却走近了棺材，将手贴住沈溆惨白的脸，缓缓的道：“打你骂你又有甚么用？阿溆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