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马隆西北战狼烟,树机能魂灭祁连山。[第5页/共6页]
落日西下时,一骑快马送来洛阳圣旨。王琰展读后大喜:“陛下准奏!河西都护府…”话音戛但是止——马隆倚着石碑甜睡,手中犹握半块胡饼,鬓角落满祁连山的雪。
太康二年(281年)三月,姑臧城南郊。
残雪初融的荒漠上,三百架磁石犁划开冻土,铁铧吸出深埋的箭镞、断刀,叮叮铛铛落进藤筐。马隆赤脚踩在泥泞中,扶犁的手掌结满老茧,身后跟着三千鲜卑降兵——这些昔日弓马纯熟的骑士,现在笨拙地握着犁柄,额头沁出汗珠。
帐帘掀起,五花大绑的猝跋韩被推动来。这鲜卑悍将浑身湿透,却仍举头叫骂:“汉狗只会狡计!”马隆不怒反笑,亲手为其松绑:“传闻你母亲是汉人?看看这个。”说着抛去一卷帛书,上面详细记录着秃发树机能苛待混血部落的罪过。
次日拂晓,鲜卑军惊见河面漂来无数草人,皆着汉军衣甲。守将大笑:“南人狡计!”命士卒射箭取乐。待到箭矢耗尽,对岸俄然战鼓震天,真正的汉军从下流冰面奔驰而过。鲜卑军仓猝回防,却踩塌蜂窝冰面,数百人坠入砭骨激流。
马隆解下佩剑掷地:“想用饭的,带路去秃发粮仓!”当夜,数千降兵化作前锋,领着汉军奇袭鲜卑火线牧场。待到天明,武威营不但缉获十万石粮草,更挽救出被掳汉民三千——这些蓬头垢面之人,竟成了最熟谙鲜卑地形的领导。
拂晓时分,五百懦夫赤膊上阵。铁凿破冰的叮当声响彻河面,凿开的冰洞穴里,武威营士卒竟将铜釜架在火上,舀河水煮沸后反浇冰面。王琰看得心惊:“将军,冰层浇热水岂不更易熔化?”
是夜,马隆独坐城头。羌笛声里,秃发务丸抱着胡琴走近:“将军可知此琴来源?琴身是祁连云杉,弦乃天山马鬃。”衰老的手指拨动琴弦,流淌出的竟是《诗经·采薇》。
忽有孺子举手:“先生,我爹说鲜卑人是狼,养不熟的!”合座沉寂中,马隆解下佩刀置于案上:“二十年前,我随父戍边,鲜卑邻居冒死救过我的命。”他翻开衣衿,暴露腰间狰狞箭疤:“这一箭,是平叛时汉人叛徒射的。”
残阳如血时,石羊河已成修罗场。秃发树机能带着亲卫狼奔豕突,却被磁石车阵困在河湾。马隆单骑追至,忽见雪地里银光一闪——三支透甲锥劈面射来!千钧一发之际,战马人立而起,马鞍上的磁石圆盾“叮叮”吸住毒箭。
七月,焉支山麓竖起三十六座石碑。每块碑皆用汉胡双文刻写《河西盟约》,首碑题头触目惊心:“妄动兵器者,天下共诛之。”马隆以剑为笔,在最后一碑补刻小字:“太康二年七月初七,晋镇西将军马隆立约于此。”
正言语间,一骑快马自洛阳方向奔驰而来。信使滚鞍上马,捧上漆盒:“陛下赐将军金符!”马隆展开帛书,武帝朱批鲜明在目:“凡陇右诸郡,见符如朕亲临,赋税兵马皆可调用。”王琰倒吸寒气:“这但是霍去病当年报酬!”马隆却将金符支出怀中,目光沉沉望向西方:“霍骠骑横扫漠北时,带的但是数万铁骑。”
“马隆!你我本日既分高低,也决存亡!”秃发树机能掷出弯刀,刀柄铜环竟被磁力牵引,斜斜插进岩壁。马隆反手放弃长槊,拔出环首刀:“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