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司马炎分封诸王，诸王心怀鬼胎。[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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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洛阳城飘着细雪，太极殿前的铜雀在暮色中凝着冰棱。

“退朝！”

"这是陛下亲制的三平分封。"司马亮展开圣旨副本，羊皮纸在烛光下泛着淡金，"大国全军五千人，次国二军三千人..."他的声音俄然哽住，因为瞥见司马伦的封国配置——赵王，督邺城守事，却只配次国二军。

司马亮表示寺人添茶。他晓得这个堂弟向来桀骜，当年因为生母是倡优，差点被剥夺袭爵资格。现在司马伦袖口暴露的金丝螭纹让他想起件事——三日前有密报说琅琊王府新进了二十名鲜卑奴。

司马亮的手指无认识摩挲着茶盏上的莲斑纹。他记得当时满朝朱紫都在偷眼打量站在武官首列的杜预，那位刚安定荆州的镇南大将军垂着眼睑，铠甲上的龙鳞甲片在晨光中明显灭灭。

戌时的更鼓惊散回想。怀中的孩子已经睡着，睫毛在烛光中投下精密的影。司马亮悄悄抚过季子颈后柔嫩的胎发，俄然闻声廊下传来熟谙的木屐声。

"琅琊王到——"

珠帘哗啦作响，十岁的始平王司马玮裹着白狐裘闯出去，发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孩子扑进他怀里时带进股寒气，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在陇西虎帐，阿谁雪夜里出世的宗子。现在那孩子正在太原监军，而他怀中的季子尚不知明日就要骨肉分离。

司马伦起家时大氅扫翻了茶盏，碧色茶汤在青砖地上漫成诡异的图案。他走到门口又转头，东珠冠冕下的眼睛亮得骇人："亮兄可知陛下为何要分封诸皇子？始平王、濮阳王...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儿留在洛阳，当真只是嫡亲之乐？"

凌晨朝会上杨珧的声音俄然又在他的耳边炸响。阿谁颧骨矗立的卫将军捧着象牙笏板，说话时总爱把袖口的金线云纹晃得刺目。"异姓将领手握重兵，岂知不会重演汉末故事？臣请以宗室出镇冲要，方为长治久安之策。"

"亮兄接得好差事。"司马伦独自坐到暖榻另一侧，指尖敲着案上的圣旨，"豫州九郡，江左咽喉。杜元凯运营多年的地盘，现在要让给我们这些'屏藩'了。"他特地减轻最后两个字，嘴角扯出个调侃的笑。

“是啊。”

"明日卯时出发。"司马亮收起圣旨，翡翠扳指在羊皮纸上刮出纤细的响动，"仲弟可要同往邺城？"

只一句，杨峻就顺势看向御阶之上的寺人，寺人多么的聪明，马上拿出早已是订定好的圣旨当堂宣读：“就户邑多少为差，分为三等。大国置全军，共五千人，次国二军，共三千人，小国一军，共一千五百人。凡诸王兼督军事，各令出镇，徙扶风王亮为汝南王，出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琅琊王伦为赵王，兼领邺城守事。渤海王辅为太原王，监并州诸军事。东莞王伷已莅徐州，徙封琅琊王。汝阴王骏已赴关中，徙封扶风王。徙太原王颙为河间王，河间王威为章武王。另有疏戚诸王公，悉令就国，无令不得回京。立皇子玮为始平王，允为濮阳王，该为新都王，遐为清河王，因数子年尚幼弱，皆留居京师。”

珠帘再次掀起时，司马亮嗅到了邺城特有的柏子香。司马伦披着玄色大氅立在门口，金冠上的东珠映着雪光，三十岁的面庞比三年前在铜雀台宴饮时更加阴霾。他解下佩剑扔给侍从的行动，让司马亮想起二十年前在猎场，这个庶出的堂弟是如何一箭射穿猛虎咽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