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 雨过不知龙去处（三）[第2页/共3页]

冯师孔又惊又惧，厉声问道：“你家老爷是谁！”

从崇祯十四年仲春到十五年玄月，李自成三翻开封府，两边打得你死我活，在无计可施的环境下竟然同时把动机动到了黄河头上，要决堤放水。最后李自成决堤胜利，大水淹没了整座开封城。三十余万人丁的开封城颠末烽火、饥荒、水溺、搏斗。最后剩下不到三万人。

冯师孔听了心中一凉，失声叫道：“派人去追啊！”他这话一出口，本身也感觉有些不对。追返来又能如何？莫非让这个冲龄太子带着大师上城头杀贼么？

“我家老爷恰是长安县吴老爷，官讳从义。”小厮强忍着哀思，报上了吴从义的官号。

世人失魂落魄出了秦王府，崔尔达朝众官僚拱手作礼，道：“此时兵事期近，请恕尓达先行一步，迎战敌寇！”

“殿下昨日拜祭了张子以后便没返来，传闻是搬去营中了。”章尚絅心中暗道：你们抱了团欺负人家，人家那里还肯多呆？

“开封都守得了一年半，西安总不会比开封弱吧？”冯师孔低声问道。

世人对西安府现在的兵力多少有些体味，口中苦涩，只是道：“祝都司马到功成！”

“我等只能尽臣节罢了。”崔尔达落寞道。

正说话间。只听到世人身后又传来马蹄声响，一个青衣小厮模样的人骑在顿时，见了众官翻身落上马来，放声痛哭。

章尚絅木然站在当场。心下恍忽：西安一失，天下三分之二便落入了闯贼手中……高天子披肝沥胆锻造的皇皇大明这就是要完了么？

冯师孔见崔尔达不说话，只得叹了口气，放马再往秦王府去了。

陆之祺骑马紧紧缀在冯师孔身后，听到太子昨晚已经走了。心中凉了大半截，出声道：“冯部院，太子昨夜悄悄拜别，想必是提早获得了动静。”

现在长安县的投井完节，成为兵临城下最活泼的注脚。

众官长物伤其类，与吴从义有过节的，心中也再难恨他；有来往的，更是满眼萧瑟，泪洒衣衿。

开封之役实在是大明建国以后最为惨烈一战。

“先去见秦王吧。”冯师孔遥遥指向秦王府，却暗自按下了马头。等崔尔达跟上来，陕西巡抚低声问道：“还能守城待援么？”

崔尔达乃至不敢设想。

明朝藩王固然本色上没有处所行政、军事权力，仁宣以后就连卫队都大幅度减少，最多只是收些冗赋吃吃庄田，实为一个承平王爷。但是高天子的祖制。这些藩王都是要拱卫京师，觉得屏藩的，以是碰到大事让他们出面也何尝不成。

巡抚也是一方封疆。多少还是有些骨气的。

“大王，当断不竭反受其乱！既然有皇太子相召在前，我们跟随皇太子也不算甚么罪恶啊！”章尚絅急道：“再晚可就出不了门了！”

冯师孔等人被章尚絅迎进正殿，各个心悬强腔中。他们等了好久，就要落空耐烦的时候。终究盼来了秦藩的当代亲王朱存极。

“部院老爷！”早一步跑去探路的巡抚衙门差役骑着快马，又冲了返来，也不顾当街百姓围观，大声喊道：“东宫侍卫营昨日夜里拔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