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 西风催客上马去（八）[第2页/共5页]

吴甡眉头皱起，道：“如果李闯营内有智谋之士，绝然不会让他在民气未固之时出兵山、永。不过……如果他真的去了……”太子说的能够性就是即是零，作为臣下的也得加以考虑。吴甡沉吟很久，方才道：“臣实在不感觉他有取胜之力。”

金陵，秦淮，媚香楼。

这公子字朝宗，也是金陵城中闻名的才子。他有个大号，名叫侯方域，是原户部尚书侯恂的儿子，也是现在的户部尚书倪元璐的弟子。其父侯恂被关在狱中，这位贵公子也是日日愁云暗澹，只能在媚香楼的红fen知己处方才放得开些。

“尚未听闻。”朱慈烺摇了点头：“兹事体大，哪位阁辅肯负弃土之罪？皇父当然英伟，也难做出这等决策。”

“殿下一针见血，的确如此。”吴甡道：“朝中已经有人漫衍言论，想请陛下放弃关外之地，调关宁铁骑入关平贼，只是不知现在是否成议。”

“有些事理。”朱慈烺点了点头，承认吴甡之说。

“瑟瑟西风净远天，江山如画镜中悬。

不知那边烟波叟，日出呼儿泛钓船。”

朱慈烺点了点头，接口道：“汉中就不消说了，献贼进了四川，闯贼一旦夺了关中，　汉中便是孤绝之地。先生是属意山东了？”

有司？是说职方司还是锦衣卫？大明现在另有这类侦察外域的才气么？

吴甡又想了想，仿佛给本身找到一个解释：“李闯文法新立，贫乏率土之臣，很有能够以辽镇辖地为钓饵，勾引辽镇盘据，以服重新朝。辽镇将门早已经视辽土为私有，很能够接管诰封，自成一国。”

吴甡竟暴露一丝内疚，躬身拜道：“臣非命世之才，惟愿随殿下骥尾，聊尽匹夫之能。”

李闯占据襄阳以火线才建立文法，行六政/府轨制，固然改名换姓，却仍旧是大明的那一套。因为没有实在的治政经历，文法更是显得薄弱粗陋。加上闯营的底子灵魂只是李自成一人，即便这粗陋的文法也常常被李自成一言堂所代替。

“因为闯贼未立文法。”吴甡蹲在地上，抬头道：“流贼看似腐败天下十余载，但之前皆是‘流寇’，抢了便走。直到客岁，闯贼、献贼方才真正订立文法，明白尊卑，同一号令，往派官吏统领群众。文法不立，根底不牢，只要有一场败仗，便是土崩崩溃之势。故而闯贼占的地盘越大，其崩塌也就越快。”

“如果闯贼北上攻打山海关么？”

要防的不是李自成，而是东虏满洲人啊！

“切莫忘了本日之言。”李香君迎着情郎的目光，身子软倒在他怀中。

“他是左庶子，就在东宫行走。”侯方域道：“何况密之兄不也是永、定二王的讲官么？毕竟能摸到门路的。”

“固然。”吴甡点头道：“山东接连京畿与江南，若开海运，便可得江南赋税。走陆路，可进取畿南、河南、徐州，比赛天下。特别是本地乃贤人之乡，民风醇厚，民气可用。”

李香君满身靠在侯方域怀中，只听到侯方域心跳如鼓，却气味混乱，晓得情郎愁绪丛生，想要安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悄悄摆脱出来，回身走到琴台，顺手拨动丝弦，口中轻唱：

朱慈烺和缓口气，起家蹲在了吴甡身边，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划了一竖。他浅笑道：“你看，这一竖下来便有两个走向。李闯谋取山海关，或者不谋取山海关。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