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二 满庭紫焰作春雾(九)[第1页/共3页]
李三立看他们的眼神中,却透出了一股阴狠暴虐的杀意。
――就算你死了,也逃不掉这个黑锅。
“你签是不签?”李三立问道。
“拷掠乡绅,刻薄下民,此恰是李闯的老路!”赵同知吼道:“你去奉告吴伟业,他这是在自寻死路!到时候必然是狡兔死喽啰烹!你也一样!”
……
吴伟业撑起家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尸身,只感觉一阵恶心,赶紧又坐了归去,道:“这般体格也能充当快手么!看来这府衙里还要好好整肃一番!此人姓甚名谁,何人引入衙门的!”
现在那里另有退路?
那赵同知早就在一旁偷看,听了吴伟业的话,吓得腿都软了,心中只道:完了完了,这小子是如何发威的?我先稳住、稳住气……
“赵同知,你身为朝廷命官,焉能纳这等不堪之报酬吏?”吴伟业沉声问道:“难道以公谋私!”
李三立恰是世代公门,祖祖辈辈都靠这个用饭,他也是从小被父亲打出来的工夫。此时下了杀手,先一击打得人犯气闷眼黑,喊都喊不出声。然后噼噼啪啪一顿狠打,让臀部的淤血笞痕挡住真正的致命伤,即便是经历老道的仵作,也一定能等闲看出来。
“老爷,小的几人脏乱了公房,也的确该罚。”领头的衙役说道。
几个衙役剥去了这些人的裤子,白花花的屁股排成一排,微微耸动。
赵同知解下身上的荷包,掂了掂,内里另有一两多碎银。他抛到李三立脚下,傲然道:“给个痛快吧!”
但是在这个期间,任何人力操纵的工种都有极大的研讨空间。别看刑具小、打的数量少,但是要形成多大的伤害倒是衙役们的传家本领。
“只此一回,真的没了!”赵同知转眼之间已经定下断念。只要他能扛畴昔,好歹家人不被连累,今后子孙也有人照顾。如果真的听了这小白脸的话,攀咬出人来,到时候家人再无安身之地!
“之前我不晓得,”李三立好整以暇道,“不过现在的世道,恐怕跟之前不一样了。”
忠伯赶紧跟上,并不言语。
“秉老爷!此人体弱,不堪笞刑,已经死了。”李三立探了探那人鼻息,上前秉道。
其他几个快手也纷繁应和,表示认罚。
“好好,好好。”吴伟业又担忧道:“怕不会有狗急跳墙……”
李三立冷冷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老爷,小人传闻: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现在恰是朝廷办实事,煞歪风之际,焉能因为恶小而不惩办?不太小人轻重不分,的确该罚,小人认罚!”
不过……
“小的谢老爷开恩。”李三立当即解下腰间钱囊,也不拘多少便呈了上去。
这一行里的妙手都是从小练习,从打沙袋到打豆腐,循序渐进,就跟读书人科举、习武者练功一样不容懒惰。待练到大成,不管是想打得血肉横飞,却卧床三日便可下地,或是大要不过一道红印,内里筋骨却被打断,都能得心应手。
吴伟业不置可否,只是道:“现在天已经黑了,先收监,明日再审。”说罢,一拍堂木,散衙今后堂走去。
李三立嘴角微微抽搐。他晓得这个成语,也晓得事情真要闹大了,必定得有人出来背黑锅。只是这个黑锅可大可小,如果小黑锅,上面的衙役就能帮他背;如果大黑锅,他就得帮知府老爷背;如果黑锅再大点,就连吴知府也得出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