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一 欲牵青色上柔枝（四）[第2页/共3页]

一个清兵快步进了主屋，不一时就听到掀倒了神龛的声音。那清兵拿着金饰盒出来，当着军官的面翻开，公然躺着两锭五两的银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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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门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

嘭！

“老爷，前头正在冲刷街上的污血，恐怕得等一会了。”管家走到肩舆边上，惊心报导。

嘭嘭嘭！

那清兵听到身后长官“嗯”了一声，枪头一收一刺，顿时刺入吴氏胸肋，旋即拔出，飙出一蓬鲜血。

几个身穿对襟马褂的清兵冲进吴家院子，凶神恶煞普通，见门就踹。吴家本来也是有下人的，从满清入关以后就养不起了，只能斥逐。现在一家三口，吴氏佳耦住在主屋，儿子吴不成住在偏厢，都还没有穿好衣服，便被清兵拉到了天井里，被一排长矛抵着。

闯王来也仓促去也仓促，走的时候还不忘抢一把，明显是不筹算再返来了。

“老爷开恩啊！”这回吴家真是走投无路了，家里是真没有银粮了，只得趴在地上哭。

军官踏着血上前，道：“搜了快走！刚才迟误太多时候了。”

“啊！”

“啊！”

“娘！你们杀了我吧！不要杀我爹！”

早知本日，还不如朱家人做天子呢！

吴家娘子也被惊醒了，道：“快穿了衣服去开门吧！前几日不是另有人砸门不开，坐了个‘违背满洲’的罪恶，百口都被杀了。”

一个清兵很快就提着一个坛子出来，往地上一砸。陶土坛子顿时粉身碎骨，三个银锭子和一把碎银滚落出来。

承平时节，一两银子都能买两石米。就算是崇祯朝米价上涨。大部分时候也就是一两一石的代价。就这北都城里已经怨声载道，期盼着闯王来了能够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在，人家拿着刀枪跟你开价，莫不成还能还价还价？

那军官命人收了，口气方才和缓了些：“还差八斗，要么给银粮，要么选一小我出来纳命！”

吴产业产业即眼泪都下来了，哭道：“长官，老爷，我家小门小户，那里能存得两石米啊？”

“有！有！我有！”吴不成赶紧抬开端。顶着一脸泥土，道：“就在我屋里床下，有个坛子！是我存的人为。”

……

……

在瘟疫发作之前，吴不成在一家炊火铺子里做工，颇受掌柜的赏识。月钱有一两银子，在北京也算是小康之家。这些银子本来是存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是没能存住。

军官飞起一脚，重重踢在吴不成脸上。

“别砸了！兵爷！我家粮食都在厨房米缸里呢！真的！”吴家女人哭喊道。

宋弘业早上出门的时候，只嗅到氛围中尸臭冲鼻，赶紧取了一块熏过的帕子掩了口鼻。他现在在朝则为三品权贵，在旗又是摄政王家的包衣，加上会做人，很有些分缘。以是在收粮令下发之前，他就已经告诉了徐惇，也不晓得金鳞会是否尽数躲过了这一夜残杀。

那军官也没甚耐烦，还要赶着去下一家收粮呢。许是因为他本身贪了很多，表情大好，善心大发道：“阿谁小的且留着吧。”

“军爷饶命！我家另有，另有十两银子的棺材本。求老爷开恩。开恩啊！”吴不成他妈抱住儿子，赶紧道：“就在神龛前面，有个金饰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