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二章 早附凤翼攀龙鳞(八)[第2页/共3页]
“殿下以仁度人,令人仰止。”沈廷扬并未放松,只是虚应故事。
朱慈烺坐在管帽椅上,沉稳道:“免礼,赐坐。”
沈廷扬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曾有过面圣的经历,现在听到太子殿下称他以号,还纡尊降贵,劈面而坐,胸中鼓声雷动,脑袋嗡嗡作响,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只会连声应是。
“如果骨干焦枯,枝叶又如何自处呢?”朱慈烺口风一转:“之前陛下向朱门大户筹措银两之事,五梅公也传闻了吧。”
“这事就不说了。”朱慈烺心中警悟,立即将这股负面情感遏止,暴露持重且具有亲和力的浅笑道:“父皇陛下也欠考虑,如果那些重臣拿出个十几万两,岂不是坦白承认本身是贪蠹之人么?倒一定是不舍得那些银子。”
“当日试航时,臣亲身押船,于六月月朔从淮安出海,六月十五达到天津。此中候风用了五日,真正行驶只要旬日。从淮安到上海,另有八百里之遥,还需四日摆布。”沈廷扬算完了日子,又道:“航费包含船工的花消,每船每日该用三钱银子,如果遵循二旬日计算,每船六两银子,来回不过十二两。划子人少,还能省些。”
“当时庸臣们说的最多的,便是五梅公的家世,以及漕河兵丁是否会反叛。”朱慈烺顿了顿,见沈廷扬不动声色,缓缓又道:“我觉得,天家与势家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河涨水小河满,只要国库充盈,天下皆是富户朱门方才是乱世之象!”
如此善政,毕竟还是未能实施。
“谢殿下。”沈廷扬毕恭毕敬在坐椅上浅浅坐了,头稳定举,目不斜视。
并且这个外祖父还亲手将太子外孙,送到了闯王手中。
本年年初,沈廷扬入国子监为司业,国子监生罕见能够做到的高官,并且属于清流,今后涉足阁辅也不是不成能。
沈廷扬此人办事当真,也不像其他官吏那般有贪墨的风俗,将这差事办得极好。时任漕运总督的史可法上疏保举,崇祯天子赞他说:“居官尽如沈廷扬,天下何难治?”
“如果遵循大小沙船并用,多分三五批运人,江南沙船够用否?”朱慈烺问道。
剪除了魏忠贤以后,皇庄和皇店每年纪万两银子的支出也不竭缩水。至于罚没,魏忠贤和客氏的赃银对于全部帝国而言,只能算是蚊子肉。世人总觉得权宦必定是巨贪,贩子中也有魏忠贤带着四十余车金银珠宝的传说,但纯真从罚没的资产来讲,魏氏的那些财帛乃至不敷以构成贪墨重罪,是以官方都不肯意公开表露,以免阉党以此来证明“厂臣不爱钱”。
崇祯即位以后,没有从太仓挖过一次银子,反倒不竭地发内帑,乃至于朝臣都晓得户部没钱,要钱找天子陛下发内帑。因为京师三大营和上直二十六卫的军饷都是内帑支撑,以是只要有帅臣带了京营的兵出去,便能够理直气壮要求发放内帑。
“真是想想就酸楚啊!”朱慈烺悄悄拍在坐椅上。
大明的税收分夏秋两季,从正统七年开端,收来的国税就分入太仓和内库。
就这两万两,此中另有周皇后偷偷拿出来的五千两私房钱,但愿父亲能够做个榜样。
“殿下……”沈廷扬固然没被点名要求捐饷,但毕竟身负重名,却不自发捐助,不免落人话柄。他不晓得太子实在是感喟那些尚未产生过的“汗青”,只觉得太子明天是盘算主张要剜他一块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