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二 野蔬充膳甘长藿（三）[第2页/共3页]

少女却毫不在乎，反倒捧着母亲的手臂大笑起来。

黄德素拍了拍老婆的手臂，道：“我还带了些细粮返来，一起掺出来就够了。”

“老爷返来啦。”黄李氏出来见了黄德素，福了福声，低声道：“今次返来倒早，我去给老爷做饭。”

“是。”黄李氏点了点头，回身回屋取米，要筹办做晚餐了。她翻开米缸的盖子，一眼就看到了玄色的缸底。妇女用力拉动米缸，一边将缸里的米粒集合，总算是舀出了一勺。

“缠足。”黄蜜斯踢了踢脚，朝母亲笑道：“与我同场有一名朱蜜斯，是德藩的乡君呢。人俊字美文采好，可偏就没有‘立取’，只得了个‘待传’。我虽是犯官以后，倒是立取，当场就补了文选司处置。当时我也奇特，厥后拜见那姑姑，那姑姑道：‘还是要谢你爹娘没给你缠足’。我这才明白过来，如果裹了足，只能坐在公事房里，想来调用起来也不便利。”

“老爷何必这么说，”黄李氏忍不住哭道，“妻贤夫祸少，现在落得这景况，也是妾身之罪。”

“我学里的门生，明日插手乙考，本日就住家里。”黄德素道。

“是何事？”张氏的心又悬了起来。

“娘！娘！我考取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旋风普通冲进了厨房，见有外人，略一收敛，行了一礼，却仍然忍不住喜气道：“娘！我考取了！从九品的东宫女官，文选司处置，娘！今后我就有俸禄了！每月五钱银子！”

黄李氏一时呆了，张氏也惊诧无语。

“只要无毛病走动，想来就没甚么忌讳了。”黄蜜斯俄然掩嘴一笑：“如果爹爹在学里见了我去考核，不知是否会打躬说：‘门生见过上差！’”

黄德素领着王翊进了县城，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座小宅院门口。这里曾是黄家管家的居处，也有主、厢，厅、堂。若只要一家三口住着也是不错，不过现在却挤了五户人家，黄家只占了此中一大一小两间北屋。

厨房里已经有人在用灶台了，见了黄李氏，低声道：“本来是黄家奶奶，我这就好了。”

“你说……只要有甲等文凭，连四十岁都能够任命？”张氏听了非常动心，赶紧问道。

黄德素点了点头，见老婆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掠过，道：“王翊，这是你师母。”

“也不消入宫，只在府衙上班。”黄蜜斯镇静道：“文选司就是考上面村塾、里学的西席教员，不让他们懒惰。不过听考我的姑姑说：这职司少不得要四周跑。不过我也不怕，这路上好走得很！”

崇祯帝的袁妃便是天足，张周二位皇后也都是扬州缠法。

黄蜜斯言之凿凿道：“东宫外贴了有考选文告，只说了两条：报考之人必须有甲等文凭；必须四十岁以下身材安康者。”她停了停，又道：“对了，另有一条固然没人提及，我却感觉恐怕也有毛病。”

“总要本身存些的。”黄李氏叹了口气：“你先蒸上饭，我去给你爹买些酒肉来。本日看他那弟子倒是不错，眉宇间有些豪气呢，可惜就是小了点。”

“你那点粮本身都不敷吃，如何还能带返来？”黄李氏疑道。

黄李氏听闻丈夫在村塾里吃野菜度日，硬要省下口粮带返来，心中酸楚，眼泪已经忍不住流出来了。又听丈夫问起女儿，黄李氏一抹泪珠，强抑哭腔，道：“她前几日跟女伴们去了莱州考女官，恐怕明后日方能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