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日长看提众门（三）[第2页/共2页]

“乖乖办事，办功德，把皇后娘娘，另有我，都忘记。”刘宫正踏出了偏殿，补了一句：“忘得越洁净越好。”

周皇后目送儿子拜别，坐在宝座上连连感喟。一旁的女官晓得现在才是伤害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她们偷偷拿眼去看站在最前面的女官，但愿这位把握着戒令惩罚的大宫正能够消去皇后娘娘的模糊雷霆。

周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若只是出宫游冶，一定不可，恰好现在实在是大不承平。城里有大疫，城外另有建虏，唉，如果春哥儿有个闪失……”客岁建虏入关劫夺，满朝文武竟然没有半点主张，现在说是建虏已经退出关外了，但谁晓得是否都走完了。

这句话让崇祯复苏过来，公然在田妃宫中也搜出了很多淫亵器具。

她当然不是愚鲁的人，不然也不会被这位宫中白叟看重，带在身边。

如此看来，太子早就下了决计要出宫赈灾，说不定连巩驸马入宫奏对都在他的设想当中。

这份心智，仅仅出自一个还不满十五岁的少年。

的确就是为了宫斗而生的！

侍女悄悄吸了口寒气。她晓得田存善是崇祯十一年钦命的东宫典玺，有朝一日太子登极他便是从龙之人，职位不低。至于这位典玺官出错落水的事，宫中也很有耳闻。现在刘宫正俄然拿出来讲事，让这位年青的侍女满心震惊，她不由失声道：“是太子推他下去的？”

“唉，”周后又是一声长叹，“算了，不想那些，你先去将上月宫中开消的明细表取来。”

那位田贵妃暮年也实在让崇祯沉沦了一段光阴，到底崇祯本人也有文士情节，很轻易将田氏视作红颜知己。但是田贵妃没有真正明白甚么叫“荆布伉俪”，冒然建议宫斗，向皇后发难。

刘宫正福了福身，轻无声气地走到坤宁宫外，叮咛宫女去直房取账册。到了她这个职位，决然没有本身跑腿的需求，只需求等在这偏殿里拿了帐本出来交差便是。

清清见卵石，小鱼囿中心。

“如何？”刘宫正斜眼看了一眼本身的侍女，“你想说甚么？”

刘宫正没有说话，接了帐本，略略一翻，送进正殿中去。

只是，万一太子有个闪失，她的余生恐怕只能在浣衣局度过了。

“谢……姑姑。”侍女赶紧跟了上去，又道：“请姑姑赐个条陈。”

“娘娘，”刘氏上前笑道，“奴婢俄然想起十多年前，太子殿下向娘娘献诗的景象来。”

当时崇祯龙颜大怒，乃至动了废后的动机。

这本是宫中寺人与宫女结成对食的潜法则，从隋唐至今从未断绝过，却被田贵妃揭出来打击周皇后。

当此关头，有一名女官站了出来，昂首低声道：“莫非田贵妃宫里就没有么？”

作为正六品的女官，宫正刘氏已经在这紫禁城里度过了四十个春秋。当年周皇后入主中宫的时候，她已经是二十多岁的老宫女了，因为不肯出宫嫁人，便授了正七品的司计司司计。

“傻丫头，你觉得太子是甚么样的人？”刘宫正感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