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汉高祖刘邦[第1页/共5页]

班师回朝那夜，我搂着娄敬灌黄汤："你说得对，老子确切打不过匈奴。"和亲的公主送出长安时，我在城楼上盯着送亲步队看了两个时候。樊哙拎着酒坛过来，我踹翻他刚砌好的箭垛："你外甥女在匈奴生崽子，你他娘的心疼不？"

黄袍加身那日，我在祭坛上摔了个狗吃屎。三牲太牢的鲜血把青石染得打滑，萧何新制的十二章纹冕服拖地三尺。张良搀我起家时低语："陛下该自称'朕'了。"我甩开他的手，冲着底下黑压压的朝臣吼："老子...朕今晚要喝沛县烧刀子！"

未央宫的药味熏得人发昏，吕雉带着太医令出去问安。我盯着她发髻间的金步摇，俄然想起四十年前洞房夜掀盖头的风景。"萧何以后，谁可为相？"这毒妇问得直白。我蘸着汤药在榻上写"曹参"，又补了"陈平"，最后重重划了道"周勃安刘"。

彭越的人头送到洛阳行宫，装在上等楠木盒里。我翻开绸布，那老伴计的眉毛还在抖。吕雉提着食盒出去，舀了勺肉羹吹凉："陛下尝尝，梁王送的新奇鹿肉。"我呕得把漆案都掀了，这毒妇竟真把彭越剁成了肉酱！

转机来得俄然。三十三岁那年，萧何来丰邑梭巡，这白面墨客跟别的官儿不一样，蹲在田头跟我爹拉家常。我正巧扛着半扇野猪肉返来，萧主吏的眸子子俄然亮了："刘季，县里缺个泗水亭长，你敢干不？"厥后我才晓得，他看中的是我带着十几个后生猎野猪的本领——那野猪獠牙有小儿臂长，撞翻了三个壮汉，最后是我扑上去捅的喉咙。

项梁的使者来得恰是时候。那小子骑着高头大马闯进县衙，马蹄子把我刚铺的芦席踩得稀烂。"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他读书似的背完词，我正抠着脚丫子上的血泡："归去跟你家将军说，我刘季要八千石粮草。"萧何急得直拽我袖子，我却瞧见使者腰间的玉玦在颤抖——项家军也缺人呐。

韩信被贬淮阴侯那晚，长安城下了场冰雹。他提着当年我赐的剑闯进宣室殿，剑鞘上的螭龙纹都磨平了。"陛下可记得潍水之战？"他扯开衣衿暴露肋骨，"臣背着您淌过齐地寒江时，这伤口泡得发白。"我摸着案头金印，俄然想起鸿门宴那泡尿——到底是憋归去了。

匈奴冒顿单于的响箭射进雁门关那日，我首犯腿疾。刘敬这厮趴在地上哭谏："陛下千万不结婚征！"我一剑削掉他半截发髻："当年项羽四十万雄师朕都没怵！"成果三十万人马困在白登山七天七夜，饿得连皮甲都煮了吃。陈平往匈奴阏氏帐里送珠宝时，我的手直颤抖——这招比鸿门宴尿遁还丢人。

汉中闷热的夏天，萧何月下追韩信成了笑谈。那胯夫提着剑闯进王府时，我正泡在酒坛子里解暑。"你要当大将军？"我乜斜着眼打量他钻出裤裆的疤，"先给爷耍套剑法。"韩信二话不说劈结案几，剑锋停在我鼻尖前半寸："剑是杀人的，不是耍的。"第二天拜将台底下炸了锅，周勃扯着樊哙要揍人，倒是夏侯婴盯着韩信的腿看了半天："这小子走路带风，是个驾战车的料。"

萧何翻城墙出来迎我，官服下摆还沾着泥："沛令那长季子忏悔了，说要拿你脑袋去咸阳请功。"曹孀妇从角门递出来两坛酒，眼角的皱纹都在发亮："刘季，老娘押了全数身家给你买粮。"那天我骑在县衙门槛上喝光了辣嗓子的烧酒，听着樊哙把沛令的脑袋当蹴鞠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