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满盘皆输[第4页/共7页]
这么长一段话,写完时,她不由觉到手酸。实在这类相同体例很好,常日龙霄霆沉默寡言,她有话没法他,现在她哑了,以纸通报她的设法,他仿佛更有耐烦去看。
霜兰儿闲不住,所幸在军中为将士们看起病来。她的医术很好,几日下来竟在军中小驰名誉。人都称瑞王爷新夫报酬“妙手神医”,军中有些因刀伤长年风湿疼痛的,另有肠胃不适的,吃了她开的药后,都有较着好转。如此一来,她大有比龙霄霆更忙的趋势,营帐中人来人往。
不知缘何,此时龙霄霆声音已然沙哑。玩弄手中皮影女子,令女子孤傲拜别,只留一抹背影,以及一句冰冷的话。
她一个字一个字写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看着。
龙霄霆又走了几步,俄然低首,适逢霜兰儿昂首,他微冷的唇猝不及防地贴上她的唇。
龙霄霆一如既往,每日总会来陪她一两个时候。忙时他带着公文在醉园翻阅,闲时则与她下棋品茶。
霜兰儿神采一僵,缓慢地低下头去。
她的心,那样痛。
他抱着她拾级而上。身侧是层层枫林,像一串串正在燃烧的爆仗,红瓣黄蕊交辉,色采敷裕。
此时天气俄然黯沉,白幕一下子暗了,接着乌云压过,雨点如珠滚落。女子立于垂柳下,淋了一身雨,却纹丝不动,一任无根水将她浇透。
屋子绝顶,一丈乌黑绢布垂落,幕布以后点着一盏油灯。
霜兰儿微微一愣,她晓得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当今太子,他的亲兄弟龙震。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朝政。瞧他语气,仿佛对太子有极大的痛恨,远超出皇位争斗。也不知为何?
龙霄霆声音促狭,“夫君抱你,总行了吧。”
霜兰儿缓慢写道:“畴前我在仁心医馆当医女学徒,固然每日很辛苦,可有种满足感。人累了只需睡一觉,第二日就规复力量了。”
霜兰儿不解地望着他。哪知龙霄霆将草环戴在她头上,压住她被风吹散的长发。
霜兰儿折下路边一枝红叶,在地上写道:“脚崴了。”树枝扫过黄土时,地上的灰尘呛起来,她悄悄咳了一声。
最后,皮影女子来到皮影男人身后,皮影男人将油纸伞交给皮影女子。
霜兰儿没抵挡,该来的总要来,能躲哪去?昏倒前最后一刻,她晓得,属于她的恶梦实在才方才开端。
高深的画工,绝非浅显皮影工匠能办到,且皮影工匠从未见过皇宫,如何能画得逼真?莫非绘画之人是龙霄霆?
不,这不是真的。
霜兰儿心中一紧,是龙霄霆的声音。公然是他,单独一人演皮电影。
龙霄霆凝睇着她,俄然道:“兰儿,你的嗓子变哑,是报酬。你的补血汤药中有一味草药名唤龙蛇草。你常日刺绣的针上熏了雀灵粉。”
他一步一步上着台阶。她窝在他怀里,涓滴感受不到山路的崎岖不平。
霜兰儿将唇咬出血来,目光灼灼,直直瞪着秋端茗。
龙霄霆温声道:“听副将说你忙得连午膳都顾不上吃,我来喊你用晚膳。看你睡得香,不忍唤醒你。”
霜兰儿取过宣纸,写道:“天子寿诞上有请皮影梨园,我跟他们的徒弟学了点。”
她麻痹地走着,茫茫然眼眶中泪早已干枯。身子一阵阵发冷,直至在风中瑟瑟颤栗,她不知该去那里。回瑞王府?那边不是她的家,等候她的也是凌迟酷刑。可不归去,又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