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话 百骑劫营(上)[第1页/共3页]
甘宁满心策画着他能委宛回绝凌统的出战要求,不料孙权深思很久后微微点头道:“公绩好胆魄,需求多少人马?”
“三千人,足矣,”凌统自傲道,“主公与我三千人马,包管挫败曹军锐气!”
垂垂地太阳仄斜,帐门前鹿角的影子被阳光拓印在地上。仍然没有接到动静的甘宁完整坐不住了,起家便往中军帐走去。恰在他一只脚刚要踏进帐门的一顷刻,俄然闻声远远传来探马飞报,说凌统赶上了劲敌,鏖战很多回合,不分胜负。
孙权盯着那道狰狞的陈迹寂静了一阵儿。
活下来的一百小我,我们总算走到了这一步。
孙权缓缓走到凌统面前,高低打量了他一番,湛蓝色眸子里的目光说不准是担忧还是赞成,或者是二者皆有。时候才过了一个月,凌统身上的伤还没有完整病愈,左手背与脖子上的伤痕清楚可见。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脸上又现出那种甘宁独占的豪放笑容,微微异化着些痞气,不但不煞风景,并且给那灿灿金发下的笑容平增了几分震慑民气的派头。
他冷静退回到坐位上,心不在焉、目光板滞地深思好久。坐在他旁侧的苏飞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悄声道:“兴霸,方才你说的一百人,莫非……”
但是甘宁想错了。次日一早孙权升帐点兵,那句“曹操远来,谁敢抢先破敌,以挫其锐气”话音未落,就瞥见凌统“嚯”地站起来,两步跨到大帐中心,顿首施礼道:“凌统愿往,将功赎罪!”语气铿锵,掷地有声,带着些年青的活力与只属于凌同一人的、特别的清脆。
朝霞正浓,彻夜定然不是个阴沉的夜晚。
甘宁决计肠存眷了一下明天的朝霞——西天的云彩很浓,层层叠叠,牡丹花普通围拢在夕照四周,灿灿的阳光从云层裂缝里投射出来,泊尽天涯,炫彩流光。
坐在帐尾的苏飞像是俄然想起了甚么,脑海里仿佛有两只齿轮不谋而合地完美对接在一起。他惊奇地昂首望向甘宁,身子微微前倾,想要说甚么,但看不到甘宁的面庞,毕竟还是没出声。
甘宁心烦意乱地在营帐里来回踱步,鬓角有几缕金色碎发垂下来,几根挂在睫毛上,又有几根被汗水濡湿,打着卷儿贴在脖子上。因为气候还是很热,他固然身上穿戴一贯的金色铠甲,却没有戴头盔,盘在头顶的金色头发只简朴地用一只木簪别住,乍一看莫名其妙地显得有些落魄。
苏飞故作嗔怒地瞟了他一眼,却见甘宁脸上的神情已经全然不似先前那般闲暇无聊。
甘宁在内心悄悄念着事情不妙,一侧脸瞥见上座的吕蒙。刚好吕蒙也在望着他。
眼看着太阳仄斜得越来越短长,阳光从金黄色垂垂变成了更加刺眼的橙黄色,斜射在甘宁金色的铠甲上,熠熠生辉。
四座一片沉寂,正如不久前攻陷皖城后庆功宴上那般图景。甘宁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孙权身上,凌统却缓缓将身子直起来,目光从正火线渐渐游离到甘宁眉梢,方才脸上的自傲也如同沉入热水的冰块普通垂垂消逝不见。氛围蓦地间庄严得令人堵塞。
甘宁回想起先前凌统伤重时孙权哀思欲绝的面庞,内心思忖着他估计也不会冒莽撞失让旧伤未愈的凌统再去冒险。
甘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孙权身上。
“我也不清楚,伯言一贯喜好用信鸽送信,”甘宁咽了一口唾沫,用手比划道,“纸条是卷起来的,必定是放进信鸽的圆筒里送来的。并且上面的笔迹确切是伯言的亲笔所书——玄色墨汁,有的处所已经恍惚不清了。”甘宁凭设想描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