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锦帆天涯[第3页/共4页]

“我看‘兴霸’二字极妙，”甘宁带着几分难堪地笑道，“随便想的，归正自古以来哪有本身给本身起表字的事理。”

沙沙姐，放心，我会的。

“都甚么时候了，”甘宁从船上旮旯里拾起一根树枝，朝着江心掷去——“啪”的一声正中那块出水的岩石，“自从那回我听到金大哥说出顺江而下四个字时，我就明白了。我们这里统统的人，包含金大哥，不是甘于在这里靠掳掠为生，也不肯意消颓而无作为地过一辈子。谁不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功成名就、载誉返来啊。”

……

“你晓得的，我从小就开端流浪驰驱，这些年来，实在太累了，”沙摩莉低着头，视线低垂，苗条的睫毛下那一双眼睛泛着昏黄的泪光，“我但愿你能了解。”

“是啊，”甘宁点头，“这些天一向在筹办。”

我都会记得，并且永久记得。

以是，你，放心吧。

“天佑我也，”甘宁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脸上的惊奇垂垂变成了傲慢的嘲笑，“吕布一死，就再没有人会记得，当年被满门抄斩的临江甘氏，还留着一个我。”

“我就不跟着你去了，”沙摩莉俄然小声说道，“对不起。”

甘宁眉毛调皮地向上一挑，转头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的鼻尖几近碰到一起。“听好了——”他用心卖个关子，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苏小四眉心，“我要分开这里。”

“喂，你傻啦？”甘宁靠近了苏小四，金色额发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微启双唇，声音温存而魅力实足，“我不记得你之前做过甚么。我只晓得，有我在，就是走遍千山万水，你都不消惊骇。”

偶然候甘宁喜好躺在船板上胡思乱想——甚么都想，从他儿时尘封的恍惚影象到现在的清闲恣肆。也不免会有痛苦的影象，就像金龙内心挥之不去的都城旧事。甘宁仿佛向来不记得畴昔的痛苦的——固然金龙的死，他真的不能健忘，但固然如此，常常回想起金龙沐浴着午后阳光的笑容，甘宁向来都是笑容相对。

沙摩莉莞尔一笑。她也像甘宁一样，趴在船舷上看江面——浪涛在月光下泛着银亮亮的色彩，一朵一朵地，腾跃着，翻滚着，朝岸边扑来。

“别的，我还想奉求你一件事，”沙摩莉俄然转头望向甘宁，乌黑的脸颊上镶着的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她取出一封早已装入囊中的信，“这是我写给弟弟的信……如果你走到内里能够见到他的话，请你把信交给他好吗？我想让他晓得——如果他还好好活着的话——我一向很好，不必牵挂。”

“你想分开这里？”沙摩莉摸索道。

“甘宁，我请你赐我一句实话，”苏小四跟他并排坐下来，“你到底想干甚么？”

“我了解，我了解，”甘宁赶紧回声，“我不强求。”

“这话怎听着耳熟呢，”沙摩莉笑道，“你那会儿抱病，我仿佛跟你说过这些。”

但我曾经伤害过你，也曾经不睬解你跟你闹冲突……说来是我错了，对不起。

“我弟弟的名字，叫沙摩柯，”沙摩莉一字一顿，“万望保重。但愿有朝一日，你见到他的时候，能够想起我来。”

“罢了，”甘宁俄然又点头，像是自嘲般地苦笑，“这个天下欠我太多了。迟早有一天，我要用他们的鲜血洗净统统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