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被困彝陵[第3页/共4页]
甘宁循着那熟谙的暖和声音转头。固然,周瑜很少在虎帐里穿戴那件紫色便装,头发也没有像平常那样挽成发髻加上双麒麟小冠,而是一半披垂下来,乌黑超脱地,被风一吹,微微飘荡。
甘宁皱了皱眉:“这么绝对?”
“说来话长——”周瑜俄然思考了一下,又暴露一贯的暖和笑容,“归正你也不懂。”
正耍闹间,俄然远处的山坳里传来一阵儿短促的马蹄声。灰尘尽出,一个兵卒吃紧忙忙飞奔而来,滚上马背就在甘宁军队前面跪倒,面红耳赤,直喘粗气。
他下认识地动一动腰间那两个铜铃铛,顿时响起一阵清脆的“叮咚”声。甘宁低头看看它们——满载的都是旧时影象啊。自从当年苏飞从江边拾起它们送给他以后,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年了。铃铛上面很多处统统玄色或者绿色的斑斑锈迹,但一经擦拭,仍然光亮锃亮。
甘宁摇点头不作声,俄然又有些焦心肠起家向城楼上走去。苏飞紧跟着他,二人一向走到了城楼边。风微凉,嗖嗖地掠过耳际。彝陵城池不像南郡那般矗立,视野天然也不宽广,但远处满盈的黄尘还是能看得清楚。那黄尘滚滚而来,伴着霹雷隆像滚雷普通的马蹄声,震天彻地。
苏飞略一思考,随即信心满满地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分。”
“为甚么?”甘宁严厉起来,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
因而他漫无目标地在营帐里闲逛起来。仿佛影象深处总有一些东西,想不起来也讲不清楚。面对那朦昏黄胧的影象,就仿佛在大雾满盈的气候里出海的渔船,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
周瑜愣了愣,旋即点头感喟:“就你精。”
伯言,你才是最让我捉摸不透的人。
“另有一分呢?”
“那一分……”苏飞用心像先前那样诡秘地抬高声音,故作奥秘道,“留给刘备好了。”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赤壁初春的中午明显要比临江冷上几分。受地形的影响,临江一带长年多雨,气候潮湿,气温安稳,不像江东这般忽冷忽热。固然这些年来甘宁一向在尽力适应江东,适应这里的气候、民风和方言,但仿佛老是弄巧成拙。
“都怪我……都怪我啊。”
“如何了?”苏飞奇特道。
“我们欢畅得太早了,”甘宁一只手按在城墙上,额头上有一道汗水缓缓滴下来,“现在的环境不悲观。”说罢他那只按在城墙上的手俄然用力攥紧,手背上筋络纵横,城墙上的石砾被一点一点剥离下来。
甘宁风俗性地见礼:“都督,明天蒋将军的事……”
“兴霸,我们现在如何办啊?”苏飞时不时翘首望望越来越近的曹军,冲天黄尘漫无边沿。
“千真万确,”兵卒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甘将军您……”
“这不像是你说的话,”甘宁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谁跟你说的?”
“不会有错,”苏飞顿了顿,俄然咳嗽了一阵,“曹洪应当是诈败,现在城外的人马的确都打着曹军灯号。”
“好吧,”甘宁只得点头,披垂着的金色的头发一晃一晃,“我找机遇跟他说便是。”
“伯言?”周瑜显得有些不成思议,神采没有产生多大窜改,但调子已经与方才不一样了,“你比来仿佛老是惦记取他?”
甘宁俄然现出与他常日里大大咧咧的脾气极不相称的沉稳,阳刚气实足的眉宇间仿佛还带着些与生俱来的奸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