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漾溪遇魔擘[第2页/共3页]

取水的男人恭敬回道：“别人有失，累不过己。我如有失，将军危矣。将军身系大局，且对部属有再造之恩，部属不敢有涓滴草率懒惰。”

刚才取水的男人从怀中取出一个通体晶莹剔透、雕刻着牛首的器皿，将水倒入后对着阳光细心察看了半晌，再嗅了嗅，然后才倒入水钵恭敬地呈给华服男人。

赵秉文望着父亲的眼睛，果断地点了点头，并问道：“爹，那我每日翻看家中的藏书，如何从未见过《六甲孤虚秘法》呢？”

少年惊奇道：“莫非……”

华服男人打断少年，道：“你刚才所言，倒也有些许长进，不枉将你编入‘地螭’随我这几年。但还是知兵不知人。你务要多跟朱甫历练学习，他仅用七年便晋升为二号，自‘地螭’组建以来晋升之快，已可名列三甲。此后还须勤加尽力，牢记，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

少年不知华服男报酬何说这些，略略考虑后答道：“视若己身。”

赵执宗讲到这里，抚着儿子的头，“秉文，你年纪尚小，但资质聪慧，今后只要勤加读书，假以光阴必有所成。”

华服男人早已瞧在眼中。觑着眼睛看了少年一眼，闭目沉声道：“讲。”

华服男人背对着赵秉文，左顾右盼，正在看着甚么，忽地原地拧头，阴鸷的目光直射赵秉文。

赵执宗赞成道：“吾儿志气可嘉！”，心中却暗道：“自推行九品中正制以来，上品无豪门，下品无士族。平凡人家若想登庙堂而治学，倒是无异于上天揽月。”

华服男人高低打量赵秉文，身子也拧转过来，踱向赵秉文。瞧着仿佛右脚有伤，行动深浅不一，速率倒是很快。走到赵秉文面前，只见此人端倪疏秀，额宽颧高。开口道：“小兄弟，此处是甚么处所？”声音嘶哑嘶裂，令人听来心悸。

赵秉文应道：“嗯，听家父说，此去建康不敷半月的脚程。万大叔你们要去建康？瞧万大叔比家父要快很多，那位伴计更如鲲鹏普通，应是很快便会到的。”

华服男人随口应了一声，悄悄使了个手势，赵秉文身后的疤脸男人悄无声气地跃回原处，落脚的位置与之前涓滴不差，就似未曾挪动过普通。然后问赵秉文：“这里可有村驿？我们想寻个食宿的处所。”

“爹，先祖至今，已稀有百年了。厥后我们赵家研习参悟《六甲孤虚秘法》，定有大成的前辈罢？另有，听您所讲，我们祖居琅琊……”赵秉文猎奇地诘问道。

赵秉文从未见过如此可骇的眼神，浑身一颤，不由紧退两步，水桶也跌落在地上。几近同时，最外侧一名左脸颊上有处刀疤的男人身形暴起，一个起落掠到赵秉文身后，却并未脱手。其他壮汉仍若无事般的纹丝不动。

赵秉文瞧这些人不是本村人家，也不像平凡人氏，暗鼓勇气答道：“这里，这里是桃溪村。叨教大叔尊讳？”

华服男人嘲笑道：“视若己身没错，但只恐是半个身子，且还是前半身，这后半身么……”

“嘿嘿，孩儿必然刻苦读书。今后定要进入太学做博士！”

日月如梭，渐入初冬。

华服男人浅笑道：“这等僻野小村，我们又是微服秘行，幸亏你也如此谨慎。”

赵执宗摆摆手，惨淡一笑，喃喃自语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