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如影随形[第2页/共4页]

这缠了他半边身子的鲛绡又是如何回事？

好轻易才抽出腿来，扭头便赶上一对碧蓝的眸子。

海藻底下，一双阴暗的眼睛窥视着岸边两人。

“这小鱼仔，动手也真够狠的。”

楚曦背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立马下了榻：“你……醒了？”

楚曦又朝水中看去，水面上毫无波澜——多数是吓跑了。

楚曦心都化了，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便被它湿漉漉的手臂缠住了脖子。啊呀，黏死人了，这是只鲛人吗，清楚是只小猫咪嘛，才养了一天，如何就变成这个模样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个动机在心中号令起来。

他把头埋到发丝间，身子挨到了男人的背。

昆鹏擦了擦他手上的血，心疼极了：“公子，你可莫要去寻仇，我们寡不敌众。”

肩头一片皮肤竟已光滑如初，只留下一道不起眼的红痕。

“如何了？”见他神采不对，楚曦顿感不详。

渔夫们都嫌这儿不吉利，不来此地打渔，只要楚曦偶尔会来。

楚曦当即回屋清算了物件，取了褥子，走到池边，还未开口，小鲛便从善如流地往褥子里一钻。楚曦把他背了起来，抬高声音道：“等昆鹏返来，让他去城西渔港的龙王庙寻我。你清算清算，也跟他一起来，记着，别让人跟踪了。”

可那人不是别人，恰是昆鹏。

楚曦翻开褥子，把小鲛放入庙前已塌堕入水的台阶下，回身进了庙门，从佛像底下挖出一枚用黑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物事。

——他要走了，要把他抛下了。

一双蹼爪死死攥住了楚曦的头发，小鲛抬起眼皮，瞟了一眼中间僵立的昆鹏。他冲他笑了，上挑的眼眸里妖光流转，嘴唇挑衅的咧开来，伸出颀长的舌尖舔了一口楚曦的脸颊。

“没事。”楚曦摇点头，见昆鹏颈间爪印鲜血淋漓，蹙着眉头扫了一眼水中。飘着一片海藻的水面安静无波，肇事者已经没影。他有点哭笑不得，取了随身照顾的药粉替昆鹏抹上。爪印极深，刀割也似，皮开肉绽的甚是吓人。

“公子！”昆鹏见状就想拔剑，被楚曦一巴掌按住了手。

小鲛目不转睛地瞅着他。白日光芒下看，它真是标致得不成方物了，一头长及尾部的头发竟然并非夜间看起来的纯黑，而闪现出一种近乎墨蓝的暖色，光芒度之好，赛过最上等的云夜丝缎，上躯的肤色的确白得在泛光，若细心看，就会发明他上半身的皮肤实在也覆盖着一层极其藐小的鳞，像抹了一层淡蓝的银粉，连脸上也有，那双琉璃眸的眼尾天生上挑，是凤眸的形状，弧度极是妖娆，又模糊透着锋锐，一眨眼就跟小钩子似的勾人。

看着小鲛敬爱的睡相，楚曦有点不忍心把它弄醒，无可何如地榻上挺起尸来。盯着那一会大一会小的泡泡足有一个时候，他终究忍无可忍了。听闻鲛人都昼伏夜出，恐怕是真的，他若不动，怕是这小鲛能一向睡到入夜去。他抱住大腿，迟缓地屈起来，握住了鱼尾与尾鳍相连处较细的部分，冰冷的鱼鳞滑溜溜的，一下全伸开来，像无数妖娆的指甲挠过楚曦的掌心，痒得他打了个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