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弱水三千[第3页/共3页]

“哈！”

“你看着我做甚么？”楚曦问。

“啊甚么啊，让开，我要归去安息。”

他救起来的这条小鱼仔，竟乃鲛中之王？

给点色彩就开染坊了这是。

感到小鲛在鱼网里不安的扭动，楚曦一把将它扛到背后，嘘了一声：“元四，别怕，我不是鬼，是人。”

元四看了浑身湿淋淋，头上还挂着水草的楚曦半天，才晃闲逛悠站起家来：“那，那条鱼，主子给你放厨房炖锅鲜的……”

“师尊，本来你给我的承诺，全数都是利用我的么？”

小鲛便立马凑上来了，咂着嘴，拱了拱他的手，表示还要。

他点了点那小鱼脑袋，却被它一口叼住了指尖，痒痒的，亲吮也似，贰心下大悦，一弹指送它跃入火线的天门。

因不但幸运活了下来，还得了只小鲛人，楚曦不敢在白日泊岸，只得在夜间把船划进一处荒废渔港，把小鲛裹在鱼网当中，偷偷潜回自家府邸。他的居处极其偏僻，位于渤国西南海岸，火食希少，他浑身透湿，抱着一团被鱼网行走的奇特之态才未吓到谁。

进了房，楚曦便将门栓死，冲进后苑那水池前，抖抖鱼网，把小鲛放入水中。它鱼尾当空一甩，竟划出一道虹光，跃入池中仍久久未散，一尾鳞片将水面耀得好像蓝琉璃普通，流光溢彩。

——不消说，定是那条追着它的大鲛干得。

“喂，你！”他头皮发麻，忙用力一甩胳膊。

不是吧，鲛中之王会被逼到跳上船来向人乞助？

他须得等，在一个安然的处所汲取力量才行。

小鲛伸出蹼爪攀住他的双腿，咂巴了一下嘴。

明显没多少要写的，写着写着却困乏起来。

他又看了一眼楚曦的胸口，他乌黑的衣袍湿透了，贴在身上，胸膛平平坦坦，没有雌性的双乳——还和他一样，是个雄的。

楚曦：“……”

小鲛踌躇地松开嘴，细心打量起面前这只雌鲛来。

“龙头泻酒邀酒星，金槽琵琶夜枨枨。洞庭雨脚来吹笙，酒酣喝月使倒行。”唱罢，他醉醺醺地提起龙头来，内里却无星子，反倒有一尾小鱼，是条幼小的鲛鲨，通体墨蓝，唯尾鳍有一点红，似有人偶然装点，却甚是可儿。

梦里，他伏卧着庞大的鲲鹏掠过天涯，云翳在身下翻涌如海，万千小鱼便在云海高低腾踊，点头摆尾，竞相争宠，而他视若无睹，手执一玉龙头，朝云海间一粒星斗舀去，嘴里笑吟：

楚曦叹了口气：“好了，没怪你，你不必怕我。”

楚曦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差点抬头跌倒。

但见小鲛委委曲屈地缩了缩头，琉璃眸子水汪汪的，似在认错，跟那只被他捡来的小猫伸爪子挠他今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