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行行[第5页/共8页]
“赵如玉?”张震反复了几遍,喃喃自语道:“她叫我大哥,她晓得我是谁!”
火光中,赵荡满脸是泪,他道:“孤十二岁那年,大历与辽开战,孤的小公主生在战乱当中。孤曾想,孤待她,必定不会像父皇待母妃那样,那怕建琼楼玉馆而藏,却毕竟抵不过臣工的压力,必得要娶些女人过来,分她的宠嬖。
张君收了剑,踢门出屋,出了院子于乌青穹顶之下所罩的小村庄里快速乱走着,惹得到处狗叫鸡鸣,张震一匹高头大马始终随于他身后,出村约莫半里路便是黄河岸边,浊浪涛天的大河之上,模糊可见赵荡一行人连人带马都渡到了河劈面。
“张钦泽,你还不明白吗?”齐森忽而仰脖,剑尖没肉三分,他道:“公主是志愿跟着王爷走的,你个傻小子,怎能配得上我们的公主?”
八个多月后,奉圣州鸳鸯淖曾经亡辽天子的行宫中,如玉穿戴一件豆青色团彩绣妆花纱的圆领棉袍,正在给一个圆乎乎的小瘦子安护喂酥酪,便见门帘搭起,一个脸儿亦是一样圆乎乎,小眼睛的丫头一阵风似的闯了出去。
在张君心目中,赵荡是个手不会握兵器的读书人,作为发蒙的先生,一国的皇子,最后沦落到一处山洞当中躲藏,委实落魄而又琅垱,他挥退了一众花剌兵,将那侍卫踢到一侧,轻声叫道:“先生,出来吧!”
……
这鸳鸯淖在辽国一统北漠时,曾修建有夏季迁猎的行宫,厥后辽国灭,金国雄踞漠北以后,奉圣州位于鸳鸯淖的这一片叫乌雅的族人占据。
她就站在河对岸,离众有些远,单独一人站着,明显也在看她。他两只眼圈泛着红,在河边不断疾走着,恨不能插翅而飞。
这首《行行重行行》,是一首古乐,流唱于世起码千余年,所唱的,是一个妇人对于远在他乡丈夫的深切思念。
……
如玉听声便知赵荡是受了伤,低声要求道:“王爷,你将我丢了,丢在马下本身逃命要紧,好不好?”
炕上不止有男人,另有他的娘子并两个圆乎乎光屁股的胖小子,正于热炕上睡的憨沉,听了张君的问齐齐醒来,连大带小三母子齐齐出声嚎哭。那娘子哭道:“官家,他们不过扎了个伤口便走,我们委实不知他们去了那边。您饶了我们呗!”
如玉正在教小安护学问字儿,他贪吃,一只糯米红豆糕才肯认一个字儿。她身子重,叫乌苏拉起家来,又叫她捉着换了件油绿色暗纹花缎棉服,坐在妆台前梳着头,逗那小安护玩儿,赵荡带着一身的雪沫子已经进了屋子。
赵荡与完颜雪出去打猎,一向到三天后的傍晚才返来。乌苏眼尖,早早便在窗子前趴着,远远瞧着赵荡的马呈现在雪际线上,便大喊小叫起来:“公主,公主,快快儿的打扮打扮,王爷他返来了。”
她默息,垂眸,于火畔悄悄敲着那磬,出声已是委宛:”
如玉悄悄敲着,自发像个乞食的乞丐一样。他们眼看拜别赴死,欲看公主一舞,她无衣无饰,昂首一笑道:“好歌不是一人之功,我不过一歌者,还要乐工伴奏,更要舞服相添,方有音声委宛。既诸位将行而无归期,不如我送诸位一首行歌壮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