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第1页/共3页]

当时，范直曾叹着气说：“杨大报酬人端方，又有一身才学，圣上曾死力劝服他，可惜杨大人刚愎自用过分刚强……圣上也曾可惜不已……”

杨芷游移着没开口。

成果，不但上了点心生果，上了一桌饭菜，还烫了一小坛老酒。

杨萱点点头，软声唤杨修文，“爹爹。”

范直见到她，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拱手揖了揖，“我们一行赶路颠末此地，不防碰到大雨，可否讨些热水来喝。”

车轮滚过路面，收回单调的辚辚声，像是幼时奶娘哼唱的摇篮曲，令人昏昏欲睡。

万晋朝寺人权大，启泰帝暮年病重时就宠任內侍超越朝廷重臣，没想到丰顺帝继位以后更甚。

她也完整没想到，堂堂正三品、令无数达官权贵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批示使会如此奴颜婢膝地去阿谀一个宦官。

内里传来杨桐的声音，“mm下车吧。”

杨萱淡淡道：“你看着办吧。”

杨萱偷眼望去，茶盘上铺了层宝蓝色姑绒，随便摆着金璜、玉佩、禁步、手镯等物，约莫七八样，都是极其精美的物件。

她云淡风轻地说：“好女不准二夫，我既嫁了你兄长，就不成能……”

杨修文记取辛氏嘱托，进得寺内先带后代们在佛祖面前叩首烧香，供奉上香油钱，又对知客僧提起护身符之事。

现在重活一世，没想到竟能碰到尚未失势的范直，杨萱心中五味杂陈，不免多看了几眼。

特别是范直，传闻就因为他在御前夸过一句武定伯府里茶盅精彩，人间罕见，第二天武定伯就被锦衣卫抄了家。

庙门右边有一大片空位，以供香客停放车驾所用，现下时候虽早，可已停了十数辆马车，此中有几辆缀着银色螭龙绣带或者素色狮头绣带，很明显是京里的勋爵权贵之家。

“快了，”杨芷答道，“刚才马车颠了下，惊着你了？”边说边取出帕子替她拭汗，“如何热出这满头汗？”又叮咛素纹，“给二女人倒点水喝。”

杨芷倒是正襟端坐，头略略低着，发髻梳得紧实划一，小巧的耳垂上缀着对黄豆粒大小的珍珠耳钉，衬着她的脸颊光滑莹润。

一如既往地和蔼亲热。

想必是惠明大师特地为达官权贵们筹办的。

范直掂起玉葫芦捧到杨萱面前，笑问：“二女人喜好这个？”

知客僧含笑分开，不过一炷香工夫，手里托着个朱漆茶盘返来。

自那今后，杨萱陆连续续传闻过很多范直的动静，却再没有见过他。

杨萱一口气喝完，终究完整复苏过来。

见两人身影消逝不见，杨修文蓦地冷下脸，沉声问杨萱，“阿萱，你可知此人是谁？”

杨修文暗叹声，松了口，“那就拿着吧。”

杨芷细声细气地说：“总还得走一会儿，今儿起得太早，你是不是困了？先眯会儿眼，等快到护国寺，我唤你起来。”

中间一个內侍替他撑着伞，另一个內侍扶着他的胳膊，而身穿大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批示使单膝点地，跪在雨水里充当车凳。

范直赞道：“观杨公子气度，颇得杨大人风采，杨大人教子有方啊。”

待得雨停，范直亲身向她伸谢，“承蒙奶奶热忱接待，万分感激，我姓范名直，他日如有难堪之事，我可略尽微薄之力。”

正值春日，田间地头的杏花开得热烈而残暴，每有风来，花瓣纷繁扬扬如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