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第3页/共4页]

两把琴都是桐木为板，蚕丝为弦，可琴身并不不异，一把是灵机式，一把是落霞式。

大舅母笑道：“料子都放在西配房，走，我们一道畴昔瞧瞧。”

辛氏身上恶露已净，就搬回了正房院，叫秦嬷嬷带人把东西两配房都经心清算好，以便客人居住。

接下来轮到杨萱。

但是绢就有花绢、云绢、素绢另有罗底绢好几样，更遑论绸、锦以及缎。更加希奇的是，另有四匹西洋布。

杨萱因禁足，只穿了件半旧的青碧色袄子，头发梳个简朴的纂儿束在脑后，耳洞里插两根小小的茶叶柄，浑身高低半点金饰都没有。

待行过礼，辛农叮咛下人搬上两把琴，“这是松越大师所制，传闻你二人都喜操琴，就跟他要了两把。”

辛氏跟二舅母也跟着去了西配房。

杨芷谦虚受教。

可萧砺本就跟从太子，而她总不能大喇喇跑到他跟前说，“今后太子要当皇上，可我爹和我娘舅都支撑靖王，你得救他们一命。”

唉……如果能凑趣上萧砺就好了，或者直接凑趣上大寺人范直，再或者凑趣上太子殿下……

凌晨，伴着鸡鸣声起床，踏着露水安步田间地头；夜晚，枕一袖墨香入眠，房前屋后都是夏虫的低吟。

杨萱咬牙，“但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将来也是他即位为帝。我梦见过，太子即位后改元丰顺。”

顿一顿，续道：“又想起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杨萱本来挺欢畅，听到此话立时垮下脸, 将匣子往杨桐怀里一塞, “我不要。”

琴声戛但是止。

说不定萧砺又会板着脸问：“胡说八道，你家大人呢？”

而辛农竟然一下子就能要来两把，他在江南文士中的职位可见一斑。

杨桐真的呆住了，两只手一手捧一只匣子，各式不解地看着杨萱。

辛农又道：“抛去大义，我们也有小家。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顺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想门楣灿烂，就得抓住机会，逆流而上。”

杨萱吸口气，仰开端直视着他，“我固然不懂，却也晓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晓得蝼蚁尚且偷生。”

杨萱甜甜地应一声，“感谢大哥，大哥最好了。”

这也太荒诞了！

“本来就是这个事理啊，”杨萱瞪大双眼， “我就是不想收，不但是此次的，就是之前夏公子送来的东西，我都不想要。”

特别那双圆圆的杏仁眼，仿佛天上的星子，又黑又亮，可内里清楚是不容回绝的对峙。

唯独杨萱涓滴没有兴趣。

大娘舅辛农与大舅母并二舅母紧赶慢赶终究在三月十六赶到了。

“不要, ”杨萱涓滴不通融，白净的小脸紧紧地绷着, 非常严厉, “你以为夏公子不是外男, 可我以为是。我已经九岁多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莫非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给我送张纸，我都要欢天喜地地收下？”

辛农双目微阖，凝神聆听，待得琴声停下，仿似细心回味一番，才道：“不错，只是此曲意境昏黄清婉，阿芷用力过分，显得有些哀怨不平，有失本心。别的左手按弦略重，使得声音略显钝涩。”

灵机式琴声清幽，落霞式琴声柔婉，辛氏那把旧的唐琴就是落霞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