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第1页/共4页]
琴声戛但是止。
可萧砺本就跟从太子,而她总不能大喇喇跑到他跟前说,“今后太子要当皇上,可我爹和我娘舅都支撑靖王,你得救他们一命。”
说不定萧砺又会板着脸问:“胡说八道,你家大人呢?”
杨萱与杨芷出来时,世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起进京的所见所闻,沿途各地的风俗趣事。聊完见闻又夸奖杨桂生得健壮,两眼有神。
杨萱笑道:“我用得少,姐平常弹很多,还是姐先选。”
三月十七,是杨桐满月的日子。
她平日最娇软灵巧,本日也不晓得如何了,平白无端地犯起犟脾气来。
这便是带有考校的意味了。
两把琴都是桐木为板,蚕丝为弦,可琴身并不不异,一把是灵机式,一把是落霞式。
她与秦笙又有分歧,秦笙是完整遵守曲意来弹,而杨萱想得倒是在大兴田庄时的糊口。
辛氏身上恶露已净,就搬回了正房院,叫秦嬷嬷带人把东西两配房都经心清算好,以便客人居住。
一边说一边将之前收在犄角旮旯的那只匣子翻出来,翻开给杨桐过目,“这是木刻的兔子,这是前次的纸笺,再没有别的了吧?”
杨芷看得目不转睛,辛氏也爱不释手。
凌晨,伴着鸡鸣声起床,踏着露水安步田间地头;夜晚,枕一袖墨香入眠,房前屋后都是夏虫的低吟。
显而易见,大人们底子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用三句话就把她打发了,“你还小,你是个女人家,做梦如何能当真?”
杨芷先弹,弹得就是她常平常常练习的《小江南》。
杨桐发笑,“怀宁又不是外人。来之前我已经呈给母亲看过, 母亲晓得此事……内里既无夹带,又得了长辈答应,收下无妨。”
杨芷便没客气,伸手取了落霞式的琴,剩下一把天然就是杨萱的。
仿佛独一一个把她的话听出来的就是萧砺!
辛农叹口气,唇角露一丝不觉得然的笑,“真是孩子话,梦怎可当真?”抬手拍拍她肩头,“一个女人家,别想这些没用的,你舅母带来很多江南新出的布料,你们三人去挑一挑,做几件标致裙子穿。”
杨萱平复下表情,考虑半晌答复道:“本来是想像着月静松枝停,风摇松枝动,厥后却俄然高山起波澜,暴风高文乃至于树倒猢狲散。”
唉……如果能凑趣上萧砺就好了,或者直接凑趣上大寺人范直,再或者凑趣上太子殿下……
西洋布比轻容纱更显轻浮,几近薄如蝉翼,色彩也素净高雅,别离是竹根青、天水碧、醉仙颜和玉带白。
他们会不会把她当作妖孽?
“本来就是这个事理啊,”杨萱瞪大双眼, “我就是不想收,不但是此次的,就是之前夏公子送来的东西,我都不想要。”
待行过礼,辛农叮咛下人搬上两把琴,“这是松越大师所制,传闻你二人都喜操琴,就跟他要了两把。”
实在萧砺也才十七,比她大不了几岁,如果加上她宿世活的二十一年,她比他还大四岁呢。
这首曲子她弹得已经相称熟了,起音便是连续串腾跃的,像是山涧清泉汀淙而下,垂垂汇入湖中。琴声由跳动转为沉寂,由轻巧转为缠绵,烟雨迷蒙中,有素衣女子穿戴木屐撑一把油纸伞“哒哒”地踩在青石板路上……
杨桐笑着摇了点头。
辛农双目微阖,凝神聆听,待得琴声停下,仿似细心回味一番,才道:“不错,只是此曲意境昏黄清婉,阿芷用力过分,显得有些哀怨不平,有失本心。别的左手按弦略重,使得声音略显钝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