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猎兽[第4页/共8页]

萧道鸾让他习剑，这便是在习剑。

此次没回应的是沈恪。他沉默着站起家，拍了拍身上的土，拿下水壶去打水了。

萧道鸾看着他已收好剑，这才松开手。先前一刹时发力，让他的手指在放松以后也有些泛白。萧道鸾却不在乎地拢好袖子，若无其事地将手重新结成定印，置于膝上。

可这剑意……清楚已不止元婴！

沈恪这般想着，便转头看了一眼异兽的动静。

几次悠长的吐纳以后，萧道鸾临时离开了神游八荒的入定境地。正要知会沈恪一炷香的时候已到，便见对方头顶一向安循分分的那把墨剑俄然落空节制，竖直下落，眼看就要刺穿沈恪的头颅。

沈恪心道，看这模样，约莫是这伙人不知从甚么处所找到了异兽，一起追到了这里。

沈恪抢道：“它如果长成你如许，我定然不时惦记取，一刻也不敢忘。”说完朝着萧道鸾挤眉弄眼。

高逾千丈的崖顶，飞鸟走兽也极罕见。唯有山崖之下，云海滚滚，山崖之上，朝霞卷合，恰是一派人间瑶池气象。

目之所及，是一片暗影。庞大的、浓黑的、仿佛没有边沿的暗影。那暗影盖满了整条小溪，还在缓缓向前挪动。顺着暗影向上看去――

他微微抬起手肘，将墨剑平持于胸口，心中默念剑决。他自十五岁便烂熟于心的、连冷巷里的孩童都会背上两句的廿二剑决。一字一句俱印在贰心间，不消决计回想便能默诵。

它是如何悬于空中，如何俯瞰平陆。

沈恪目瞪口呆，没想到半晌前那么凶恶的异兽，悄悄一剑便成了死尸。

山风仿佛都被小调里的欢畅情感所传染，在沈恪的身周绕了一个又一个圈，一缕长发擦着脸侧翩飞，带来些微痒意。

萧道鸾还是不答，要不是他的双手现在随便搁着，沈恪恐怕都要思疑在那昙花一现的浅笑以后，对方又开端了仿佛永不断歇的修行。

“那有甚么好的。”沈恪托着下巴盯着山崖那边的飞鸟，眸子慢吞吞从右往左挪动，最后假装不经意地落在了萧道鸾的侧脸上。

一尾黑鱼受了惊扰，甩了甩尾巴，蹦出河面，溅了沈恪一脸水。

哐啷。

沈恪倒是没有听过这些，连连点头受教。

沈恪点头道：“你何必和他们闹？归一宗那么大的门派，万一惦记上你，岂不费事……”

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刚好挡在异兽身前。

萧道鸾正色道：“修剑本是修心，不是为了甚么有效无用。”

萧道鸾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无动于衷。

归一宗世人连退数步，还是被甩了浑身水。比起家上的凉意，更冷的是他们的心。

小调吹完了，萧道鸾方道：“另有一炷香。”

哪怕这只言片语来自于他放在心头上的人。

两年前归一宗首徒曾败于萧道鸾之手，此事被归一宗高低视为宗门之耻，首徒莫列更是发愿不入化神便不出关。世人皆知自元婴入化神是一大难关，多少天赋纵横的剑修都在这一道关隘前倒下。莫列此次出关便是化神境，归一宗世人好不对劲，只待赶上萧道鸾，狠狠打压，好扬眉吐气。

归一宗世人也被迫听了一番循循教诲。为首那人目眦欲裂。他们既然敢来猎兽，事前天然做了诸多筹办。额前巨瘤是朱方兽死穴，他们怎会不知？但朱方兽奸刁善奔，他们始终没有找到动手的良机，一起追逐，才终究将其困在这溪水中间，企图先磨去其烈性，再一击制敌。本来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到手，没想到被人抢先，教人怎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