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遇害[第3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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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内心却明镜儿似的。死了才好，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就遂了神仙们的心愿，可惜死得太晚，若八百年前霜降之劫里就死去的话，神瑛不会被我拖累了。傻神瑛，非亲非故，素不了解，你这般为我是冤孽是夙缘还是宿命？神瑛，你现在那边？分开这仙邦天国，六道循环你在哪一道？我的肉痛得如闪电劈身。我推开初龙，一口荤腥便涌了出来，我头一歪，那口殷红鲜血便落在身边一管湘妃竹上。顷刻，我头顶的绛珠红光模糊，忽明忽暗，那口血顺着那红光在整片竹林伸展开来。管管竹身都染了条条红斑，亮灼灼，触目惊心。紫鹃、婆婆纳和初龙看得发了呆，我谛视着面前奇特气象，双眼一黑，再次昏迷。

“谢天谢地，你醒了。”三人见我醒来早围了上来，婆婆纳端着药碗，紫鹃一勺一勺喂我，可惜喂进我口里的药汤全都流出嘴角。我像被谁掏去了五脏六腑般，只剩一具空壳，那里还能咽下甚么东西。面前几次闪现神瑛在斩仙台上安闲赴死的一幕，力士的刀呼呼而起，呼呼而落，然后画面龟裂恍惚。泪从我眼角无声地汩汩地滑落，无休无止。紫鹃急得对婆婆纳道：“如何办？如何办？是药苦口吗？姐姐为甚么一口都没喝下去？”

紫鹃也跪在我跟前，哀思欲绝看着我。

我一怔，这是如何回事？“多日是几日？”我问。

我定定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甚么事情都没法让我复兴任何大的反应了。

“八百年前就该死，让她又活了八百年已是幸运。红女人当赴死，灰飞烟灭，处以仙界极刑。”太白金星不含任何豪情色采，却字字暴虐。

殿上已是鸦雀无声，再凶悍的天神也只是干瞪眼，大气不敢出，大师都在等候玉帝发话。半晌，玉帝终究道：“对于神瑛酒保违背天条的惩罚，就遵循众神仙的裁夺，肃除仙籍，剔除仙骨，堕入循环，永久不得再入仙邦。至于潇湘妃子……”玉帝俄然停顿，他目不转睛地核阅着我。

“天君贤明。”一片山呼里，我瘫坐到地上，杨戬紧握两面三刃枪的手也败坏下来。

管管湘妃竹漂亮矗立，婆娑生姿，它们伸展着枝叶舞风舞流云，舞得我的心一片乱腾腾。我刚走入竹林，双脚一瘫就跌在地上。想起神瑛的横祸，心如刀割。统统皆因我。我虽不知我身犯何罪，要被处以极刑，我却知神瑛无罪，他因我延祸，我岂能独善其身？我没有哭出声，只是恁泪雨滚珠。我伏在一管湘妃竹上哭得撕心裂肺，初龙来拉我，我一抬头，他立时一震，紫鹃和婆婆纳随即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