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横刀（二更）[第1页/共3页]

顾氏拍拍女儿的手：“行了，别绕弯，有甚么就直说。”

用毕，蒋欣瑶支开世人，扶着顾氏在院子里消消食，边走边轻声道：“可贵母亲余暇，女儿有话想对母亲说。”

周姨娘与三姐姐在府里如此行事，就连大伯母也是看不惯的，母亲却向来不争不吵，听之任之，乃至还放纵着。

“瑶儿，母亲想要分开并不是因为父亲当年用计娶了我。我与他也曾……”

顾氏轻吁一口气，笑道：“你这皮猴，连母亲都乱来，还不快从实招来？”

周姨娘面无神采的坐在厅里，破天荒的没了声响，一时看不出喜怒。

顾氏笑道：“你这孩子，哪来那么多大事理。母亲这些年存了些私房钱，托你小娘舅，在乡间买了座三进宅子，原筹算离了蒋府，去过几年平静日子，就是舍不得你们。现在怀了孩子，怕你父亲更不会同意让我分开。”

欣瑶笑道：“在这个深宅大院里，我最佩服的人便是母亲。母亲与别的人分歧，有着很多人没有的气度，女儿有甚么想说的，头一个就想到母亲。”

蒋欣瑶也不客气，尝了几口，味道甚好，满满喝下一碗。

“母亲，大伯每纳一个小妾，大伯母虽说见惯不怪，却还要闹上一番，虽谈不上惊天动地，起码也得让大伯晓得晓得短长。你则分歧，父亲纳了谁？歇在谁屋里？宠嬖哪一个？你向来不闻不问，乃至漂亮的把父亲往外推。”

当日，他们就归去了。次年秋闺科考，他中了举人，两家筹议婚事，定在来年三月春暖花开之时。那里推测，半个月后蒋府俄然上门提亲。本来那两个同窗，此中之一，便是你父亲。

“那年他十七岁，入了姑苏府学读书。父亲偶染风寒，他带着两个同窗，来看望恩师。许是造化弄人，我与二姐正在桂花树下拾桂花，他们闻着桂花香寻来，避之不及，就遇着了。小户人家也没那么多讲究，寒喧着说了几句话。

明天母亲说话时，脸上带着笑，那笑似摆脱，似放下，断不是以退为进的技。母亲，我说得可对？”

欣瑶目光灼灼看着顾氏微微惨白的脸庞，内心纠结成一团。

顾氏见她目光灼灼，只得叹了口气道：“你的外祖父，是个落魄的教书先生。外祖母是个殷实人家的蜜斯，共生下兄弟姊妹六个。三男三女，我是最小的女儿。家中虽不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母亲从不束缚我们，从小就任由我们几个在父亲书院里听课，拆台。

花着花落，悲欢苦痛，人生执念，弹指而过。

“外祖父不气病才怪。一个被婆家退了亲的女人，与那过街老鼠也差不离了。”欣瑶忿忿道。

“本来觉得这辈子没了希冀，谁知那蒋家再次上门提亲。你外祖父再三考虑之下，只得承诺。”

“母亲，不管如何，你总得有个筹算。现在你有了身孕，更粗心不得。昨儿个你看到了，三姐姐借力打力，明为二姐姐，实则指向你，老太太就势下坡，拿你开刀。母亲，居安思危啊！”

“厥后如何？”

“我向来没与你提起过外祖家。”

“谁让我们是母女呢，都说母女连心，母亲内心想甚么，女儿天然会晓得。”

“傻孩子，你还小，母亲不说给你听，是想让你在这府里过得高兴。女人这一辈子，也就在父母身边能活得随心所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