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赏与罚[第1页/共2页]
这两个物件颇大,一左一右的并排放着,左边是一口铡刀,右边是一口宝箱。
“刚才两宫来报,都说诞下龙子,卜合法日占卜,让朕觉得――贵妃所出,乃皇子;皇后所出,乃公主。卜正既自称通天意、传天喻,老天岂会玩弄朕?朕乃真命天子!除非……”匡宗一面接过孩子,一面瞪向鞫容,“除非你句句都在骗朕!”
铡刀是用来砍他脑袋的,箱子里的金元宝则是用来打赏他的,就看他这命,是接得住赏,还是认罚掉脑袋。
笑得大师方才松下一口气,却又听主上突然敛笑,道:“朕平生最恨受人捉弄!世人说武夫无脑,勇莽不足而聪明不敷,那渊帝老贼也曾认定朕就是一介武夫!坊间平话的,也说甚么霸王统不了江山,只要刘邦这奸邪小人才得大统!容卿,你真当朕是个傻瓜?”
匡宗瞪了他半晌,猝然发笑,由嗤笑到大笑,蓦地间暴出的笑声,令一旁的高公公额头滴了盗汗,吃不准这喜怒无常的暴君,内心头在想些甚么。
深夜被传诏入宫的鞫容,垂手侧立于旁,闻言稍稍抬眼,不去看匡宗,也不看两个姑姑抱来的娃,只瞄了瞄御书房里摆的两个物件。
匡宗高踞龙椅,坐于案前,丢开手中折子,招手表示高公公将贵妃蓥娘的孩子抱近些,挑开襁褓,靠近一看,龙颜大悦:
暗影里的两小我,从摔交到站起,只是一瞬,眨眼的工夫,一个就跑在了前头,一个则追在了背面。
得了主上恩准,高公公一搭拂尘,尖细着嗓子高喊一声,唤得两宫姑姑抱着婴孩,一左一右同时入得门里,在御书房龙案前,惶惑膜拜,待小寺人接过各自抱来的婴孩,才伏地叩首行大礼。
匡宗阴沉着脸,盯了他半晌,哼笑:“好!尔若敢捉弄朕,彻夜留下项上头颅!来呀!”伸手一指,指向一个寺人。
前面跑的阿谁神采慌慌,前面追的这个惶恐莫名。却,都杜口不言,似是俄然间有了某种心灵上的默契,各自领悟到对方的用心,各自抓紧了脚步,咬着牙,抱紧了孩子,闷头冲向御书房!
鞫容却毫无惧色。
恰好两宫都来报:娘娘诞下皇子,这就与本来的猜测不符了!
“微臣不敢!”
“容卿,你这项上头颅,彻夜只得保住一半!看你是要保左边半个脑袋,还是右边半个脑袋?”
“公然是个皇子!”
惹得龙颜大怒,是得殃及无辜的!主上不欢畅了,随口来一句:“拖出去,砍了!”主子们的脑袋,就跟踢球似的,随便一踢,滚落无数颗!
刚出世的婴孩,即便展开了眼,也看不清任何事物,匡宗却诧异地发明:怀中这小小婴孩,仿佛真的在冲他笑,嘴巴咧了一下,本身耸耸眉毛挤挤眼,毛头娃娃端倪都还没分清楚,竟然神采丰富,冲他扮鬼脸?!
低头看看怀中所抱的婴孩,匡宗心中又浮一丝诧异――刚才,他拍案怒喝,又暴怒暴笑,贵妃蓥娘的儿子,在高公公怀里早已吓得哇哇哭泣,而皇后所生的这个孩子,被徵羽姑姑抱出去时,还哭闹得短长,现在落到他怀里,竟然不哭也不闹了,微睁着眼,呆呆看他,而后小手握拳,挥动着小拳头,粉嫩的小脸上,缓缓绽放出笑容。
大师都战战兢兢,诚惶诚恐,鞫容却仰着脸迎着主上的肝火,笑容不减,“臣是怕主上今后没了消遣之人,更加孤单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