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震天鼓[第1页/共2页]

四周刀光凛冽、箭在弦上，戚将军看兵士们额头已滴落汗珠，个个神情严峻，氛围凝重，对峙当中，只听得滴油裹布所燃的火把，“噼啪”爆响，每一声都扯痛着脑筋里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若非有人举兵造反，搏斗皇宫禁苑，那便是臣子请命调兵，惩奸除恶，清君侧！前者，殛毙的锋芒指向宫内；后者，血腥的锋芒指向宫外。

“宰相，左淳良。”

“戚将军，还不速速禀告圣上！”

宰相左淳良遵了旨，咬牙从地上站起，强忍住脚底心蹿上来的阵阵针刺般的酸麻，迈稳了法度，一步步走向晗光殿，至匡宗面前，扑通跪地。

“好！朕且听你说说这要紧事！”

玄武门收回兽般怒嗥，缓缓敞开，戚中元遵圣上口谕，舞动火把，收回军中号令，命兵士、千牛卫们布阵，押送百名大臣，入宫门，行至晗光殿外，兵士们剑拔弩张，支支利箭对准闯宫众臣，一旦有人躁动，弓箭手发力，一箭穿心，立时毙命！

匡宗面色沉了下来，怒瞪的嗜血瞳人里，杀机一现，“奸佞谋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甚么人胆敢造反？”

左淳良沉声启奏，字字敲心，句句惊魂，刚好掐在圣上软肋：

禁军统帅跨刀立于玄武门前，威喝声中，两列哨卫刺出长矛，交叉横挡，阻来者来路。

见不到圣上，毫不铩羽而归！众臣面现刚毅之色，与卫兵对峙对峙着。

高公公点头哈腰，疾步奔至殿门外，一甩拂尘，吊着嗓门尖声道：

“宣――左卿入殿！”

匡宗口中唤着“爱卿”，两手却握拢呈拳，体内血流彭湃，已好久没有感遭到这熟谙的欲念――想要嗜血殛毙的欲望，令他镇静之极！

禁军统帅戚中元手举火把，往前一照，见左淳良竟将“亲右派”的朝中同僚悉数带来，百官聚于宫门外，场面甚是惊人，戚将军又惊又怒，急喝：

现在，雨势时落时停，冒死觐见的众臣，跪于积水之地，不消半晌，浑身湿透，年老些的老臣，已在料峭春寒中瑟瑟颤栗，仍咬牙对峙，一声不吭地伏跪在原地。

“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左淳良抢先一步，猝然走到玄武门外高高架起的一面兽皮圆鼓前，冲宫城守备道一声“获咎了”，闪电般脱手，握起鼓槌，奋力敲向那面大鼓。

不知过了多久，晗光殿内俄然灯光齐明，匡宗身披龙袍，从寝殿而出，由内侍寺人护驾，转入晗光殿。

“臣，要揭露奸佞，此人怀谋逆之心，在圣上身边窥测已久，阳奉阴违，轻视朝廷之威，私藏狼子野心，暗中图谋不轨！若不毁灭此人及其翅膀，等其羽翼渐丰，恐使都城风云色变！”

“尔等好大的胆量，莫不成，想夜闯玄武门？”

“臣等彻夜冒死觐见，实乃十万孔殷之事，已无退路！”

一手搭着下颔，悄悄摩擦颔下刺须，匡宗富足兴味地瞅着宰相。

嘭嘭嘭、嘭嘭嘭――

“爱卿，你可知敲响‘震天鼓’轰动圣驾的结果？”

一只夜枭划空而至，突然敛翅停于宫城城墙顶端，暗夜中发亮的枭目，警戒地转向宫门前平铺的笔挺大街。

俄顷，寺人总管高公公领人急来，于玄武门城楼之上，宣圣上口谕：

宰相与众臣都明白――彻夜闯宫，乃冒死进谏，不胜利便成仁！

“圣上有旨――开宫门，请众卿家于晗光殿外，候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