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震天鼓[第1页/共2页]

“此人不但鄙视圣上，更口出大言，直指金銮殿上龙椅，不但圣上坐得，他也能坐得，并发誓要让世人伏于他脚下，行三跪九叩之礼！”

宰相左淳良遵了旨，咬牙从地上站起，强忍住脚底心蹿上来的阵阵针刺般的酸麻，迈稳了法度，一步步走向晗光殿，至匡宗面前，扑通跪地。

禁军统帅戚中元手举火把，往前一照，见左淳良竟将“亲右派”的朝中同僚悉数带来，百官聚于宫门外，场面甚是惊人，戚将军又惊又怒，急喝：

“圣上有旨――开宫门，请众卿家于晗光殿外，候驾。”

匡宗口中唤着“爱卿”，两手却握拢呈拳，体内血流彭湃，已好久没有感遭到这熟谙的欲念――想要嗜血殛毙的欲望，令他镇静之极！

率同僚们齐唰唰跪于晗光殿外，左淳良伏身叩首，切切高呼，额头重重叩响在石板上。

玄武门外所立的巨鼓被敲响，示警鼓声如雷般响彻夜空，惊荡在宫城以内，必将轰动匡宗！

俄顷，寺人总管高公公领人急来，于玄武门城楼之上，宣圣上口谕：

霹雷隆――！

一品朝服穿戴划一，左淳良带领同僚大臣们，深夜而来，止步于玄武门外，大声通报：“偕同六部尚书、侍郎，及一众大臣，有要事面见圣上，请戚将军速速翻开宫门！”

“臣，晓得。”

不知过了多久，晗光殿内俄然灯光齐明，匡宗身披龙袍，从寝殿而出，由内侍寺人护驾，转入晗光殿。

“猖獗！宫门已闭，尔等有事启奏，须待明日早朝，由南朱雀门入宫城，行天街至承天门，此处夜不敞门，请左大人与众僚速回，不得再进半步！”

喊话声传至殿外，跪于晗光殿外的诸位元老重臣，以宰相马首是瞻，一呼百应，异口同声高呼：

匡宗面色沉了下来，怒瞪的嗜血瞳人里，杀机一现，“奸佞谋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甚么人胆敢造反？”

高公公点头哈腰，疾步奔至殿门外，一甩拂尘，吊着嗓门尖声道：

“爱卿，你可知敲响‘震天鼓’轰动圣驾的结果？”

禁军统帅跨刀立于玄武门前，威喝声中，两列哨卫刺出长矛，交叉横挡，阻来者来路。

一手搭着下颔，悄悄摩擦颔下刺须，匡宗富足兴味地瞅着宰相。

“宣――左卿入殿！”

“震天鼓”响，玄武门开，这意味着一场殛毙，已迫在眉睫！

现在，雨势时落时停，冒死觐见的众臣，跪于积水之地，不消半晌，浑身湿透，年老些的老臣，已在料峭春寒中瑟瑟颤栗，仍咬牙对峙，一声不吭地伏跪在原地。

“竟有此事？！”

宰相与众臣都明白――彻夜闯宫，乃冒死进谏，不胜利便成仁！

“宰相，左淳良。”

通往宫城北面玄武门的石板长街上，一辆辆马车鱼贯而至，连续停于宫门外，百名身着官服的朝廷重臣接踵下了马车，围拢堆积成伙，整齐齐截地奔着玄武门而来。

左淳良抢先一步，猝然走到玄武门外高高架起的一面兽皮圆鼓前，冲宫城守备道一声“获咎了”，闪电般脱手，握起鼓槌，奋力敲向那面大鼓。

见不到圣上，毫不铩羽而归！众臣面现刚毅之色，与卫兵对峙对峙着。

“启禀圣上，”晗光殿殿门大敞，左淳良见圣心已怒，机会已然成熟，决计大声喊道：“此逆贼，自命‘尊上’，借圣宠而骄，乱朝纲、干政惑君心，觊觎九五至尊之位，窥测至高权杖，惹公愤，臣等叩请圣上，速速下旨，将鞫容此逆贼――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