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叛徒[第1页/共2页]

王武可贵被投怀送抱，心中暗喜，将她手里的短刀拿在手内，安抚道：“你仔谛听，这不是鬼，是人的声音。”廷莪倍吃惊吓，深恨本日竟勾引他出来看人祭，如果那池水中的鱼龙没有吃饱，他二人岂不成了山神的夜宵了吗！虽如此说，在人前却不肯过分露怯，悄声道：“啊呀，我们快归去吧；即便是人的声音，也必是该死的人，没有去救他的事理。”

廷莪瑟瑟地躲在一块山石后，看着王武的身影，恨得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男人就是奇特的生物，在女人面前，就非要打肿脸充瘦子，虚荣得很！

“救我——水里有龙神，要吃我——”嘶哑的声音被风送来，一阵一阵，如有若无。

“啊，你来了。”王武见廷莪寻了上来，笑意掩不住地涌在脸上，“你公然担忧我。”

“你刚才说，要说甚么？”王武将他踢了一脚，“如果交代的话有大用，你另有命；若敢欺瞒我，我叫你原样回水里喂龙。”

王武远远地看着喧闹的天池，水面如墨色的玉泛着火树般的银光，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检察。廷莪深知他意，便伸手牵了一牵王武的袖子，抬高了声音道：“我们还是归去吧，万一那鱼龙建议狂性来，我怕。”王武可贵见她逞强，只觉激起了一股男儿豪气来，忙笑着欣喜道：“你别怕，有我在呢！”便不说早早归去安息的话，反倒要到祭桩四周探查一番，看这鱼龙究竟是吃了几小我。

那女真男人得了命，瘫在地上喘气。廷莪躲在王武身后，细心打量这不利的男人，笑了一声道：“你如果晓得甚么要紧的事儿，不如现在就吐口，别想着再归去了。”

王武点点头，亦嘲笑道：“被俘虏过的女真人，即便回到族人中，也是给人做仆从；何况你这模样？彻夜苍山遭袭，老巫定然以为是你们出售了动静，把汉人引到她那边去的，归正你也是无家可归的，不如细心想想，是要死还是要活？”

待那祭奠的篝火燃尽，风一吹闪现出扑灭烧星，幸而月光亮亮，足可辨物。王武引着廷莪从山上渐渐走下来，方才的景象仍叫贰心不足悸。廷莪谨慎地跟在他身后，吃紧问道：“刚才那是甚么怪物？”

廷莪听得真真的，只觉浑身汗毛和头发都要竖起来，更顾不得了，将满身都埋在王武怀内，边抖边叫：“快归去，我不要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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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人喝了酒，又被气急废弛的廷莪投喂了一块糕饼，吃着吃着便哭了。这几日被鞭打、饿饭、放血，又差点儿被怪物鱼龙吞了，凡人几辈子都碰不上的事儿都碰上了，现在重见天日，捡返来一条命，如何不哭？一边哭一边告饶：“我甚么都说，我甚么都说——”

廷莪知他要救人，只得跺顿脚去取毛毡和酒，一起抱了过来扔给王武。王武将那人拖出水面，将毛毡破出一个大口儿给他套在脖子上，刚出水的人冷风一激差点儿原地毙命，幸而很快便和缓了些，又被撬开牙关灌了些酒，怔了一会儿便规复了几分神态。王武不慌不忙，像拴羊马普通将麻绳扎紧了手，将他踉踉跄跄地拽到岸上来。

“拯救——”水边的声音似被冻透了，断断续续如檐下冰凌。

“你别过来。”王武见此人是全裸的，忙叮咛正要来看的廷莪止步。廷莪知其意，便在他身后一丈远站定，天池在夜色里沉寂如黑海，叫民气惊胆战，半晌听他叮咛道：“把我们带来的毡子给我，另有麻绳套子，酒囊也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