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绣个花而已，不要上纲上线[第1页/共2页]

“我跟父亲说，有我看着应当无事，父亲这才放心些。”老赵不顾她抵挡，自顾自沉声责道，“弓马骑射的还则罢了，好歹你又不必上阵杀敌；只是你这个脾气，不知天高地厚，性子又急，只晓得靠小聪明、走捷径，迟早得刻苦头。现在你连女红都不肯当真学，这可如何使得？”夭夭见他说的这一篇话儿，便是责备也是含着九分的情义，不由一阵恼火、一阵打动又一阵忸捏的，只是男人说着说着，不知是瞥见了甚么，闻见了甚么，垂垂地声音便有些沙哑，呼吸声也粗重了起来。

小桃捏着她一只手，玉纾掌着灯凑在跟前，小梅则认当真真地给她往手指上擦药油，云罗无事，便拿着竹签子签了果子往她嘴里送，夭夭一边吃一边耍性子，又被药油蛰得嘶嘶直叫；的确没半刻温馨。直到老赵皱眉踱进阁房，夭夭方才停了抱怨，只在床上闷闷地坐着不动。杨阿嬷见状，忙朝他见了礼，一脸笑容地叮咛世人下去。

“玉纾女红这般好，教我绰绰不足，何必到外头请人？”夭夭打断杨阿嬷的话，气促道，“你们都闻声了，她本日都说了些甚么话，学针线的小事，竟拿‘妇德’来压我，话里话外的都是些甚么意义，还说我学不好这个，就做不了‘典范’了？这是杨老族长教她说的吗？那我这个郡主不如卸了任，给她坐可好？”估计那甄氏还没走远，她说这话时嗓门颇大，便是用心叫她闻声。一时候，半个石居都回荡着她不满的抵挡声。

女孩儿身子柔嫩、骨纤肉丰的，摸起来手感极好；又兼一股暗香自她怀袖间缓缓透出，在外忙了一天的男人，这般抱着肆意亲热，不上半刻便渐渐地忘了疲累和不悦，这么个可心的小丫头，有些脾气也是锦上添花的事儿，何必令她不欢愉呢？

“嬷嬷这话，本郡主当不起。” 夭夭有些着恼，便撂下那绣绷子在桌上，强笑道，“嬷嬷若无事，无妨到白山外逛逛，哪怕去看看江源城的流民大营也是好的，现在这世道，‘妇德’可当不了饭吃。”那甄嬷嬷听完，脸上竟现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来，正待要开言经验，却被杨阿嬷拉劝住，只是她一双眼睛还定在夭夭身上。

云罗送了一剥削好的蜜桔来放在桌上，闻声她正坐在床上闹脾气，忙走过来查抄，公然见她右手拇指、食指上皆是细细的伤口，左手的五根指头则没一根是好的；云罗指责地瞅了一眼玉纾。“我初学女红时，女徒弟比这个峻厉多了。”玉纾握着夭夭的小手，给她揉了揉，眼神透出些许悲悯。一句话说完，云罗也沉默了。

“你这性子跟小时候一样，真是一点儿也没变。”男人看着她一双手有大半指头都挂了彩、缠着纱布，便搂住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在家的时候父亲总说，我对你事事娇纵，不肯叫你刻苦，也不知会不会迟误了你。”

不一会儿，环境便急转直下——

“也好。如许也便利些，你也欢畅。”男人这般一想，便笑着承诺了。又闻声她说手疼，便放松了些，定睛细细地看了一遍耳朵通红、一脸羞怯的女孩儿，忍不住抚上她脸颊，含笑谛视她唇上嫣红一抹柔润：“夭儿，你晓得我眼下最缺甚么吗？”

“小祖宗，我们再忍几日，那甄嬷嬷是杨将军家的人；针线上的惯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