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汐番外】小楼昨夜又东风[第1页/共2页]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必千载身后名。茶杯的底下是这一联诗,他的手指缓缓的摩挲着,笑意缓缓展开,却带着看不清楚的意味。(未完待续。)
“茶,看似够热了,但是喝的人却不感觉烫手,还能握在手里。是勉强也好,还是真不感觉热也好,这茶都掉不下去。”他将那杯子用两指捏着,食指上套着一个镶着翡翠的戒指,那翠绿的玉上却有着一道裂缝,“杯子掉不下去,又如何收场?”
玄汐幼时有个乳名,叫做六出,正因他生在夏季雪时。
而他曾是她口中纯粹的黑,却终究,剖出了,最纯粹的白。
“还要再忍耐一阵子。”他悄悄感喟,似是安抚又是鼓励,“十五年我都甘心冬眠,又如何会介怀再等一阵子。只是,前路看似已经开阔,倒是伤害重重啊。特别是,委曲了你。委曲了你啊。”
而他这平生境遇,最后竟阴差阳错的都与这雪夜有关。
“真不知他何时返来,这台戏筹办了太久,到了将将高、潮,竟感觉如此的平平。”他轻笑着,指着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目光倒是飘出窗外,朱紫的宫墙,矗立的楼阁,尽在眼底。
而这一年,他二十岁出头,并没有先知先觉的本领,看到厥后的人生。
黑衣的男人,徐行上了二楼,窗边的位置,包厢里已有了一人。一袭白衣,端坐着,缓缓拿起青瓷的茶杯,在唇边微微一抿,姿势文雅闲适,眉眼之间都是温润之气,五官虽是不算超脱不凡,却因着此人的气质温朗,更添了几分惹人的神采。
“三爷,但是感觉这茶还不敷热。”他坐在了一旁,笑着看向那白衣男人,脸上的冰霜之色略略淡去。
这人间有人是黑,有人是白,可大多数人都是黑与白交叉。所谓的吵嘴,不过是那边多一些罢了。
就像是那小我,常说的一样。
茶社的台阶虽矮,倒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在这有些暗淡的日子,也泛着黄色的光。走到台阶前的男人缓缓地收了伞,并偶然去瞧脚下,只是站在屋檐下缓缓的回望。
但是有种人,他是纯粹的黑,或是纯粹的白。因而在这偌大六合之间,便能以身为刃,劈开这万仞江山。
那黑衣的男人倒是摇了点头,目光悠悠,似是喟叹:“三爷,大争之世,若大家珍惜名节羽翼,又如何能成不朽。”
“倒是三爷,今儿早朝时,这一出戏,您看如何?”他收了感喟,问道。
“你不过是二十出头,倒看的非常清楚。“
“这茶凉了,叫沈复点一炉香,温着吧。”白衣男人缓缓闭上眼,“皇兄都说本身落子无悔,那又何必多言。只是啊,父皇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茶是滚蛋的,采了那至冷的雪水,却泡了这至热的茶。”身后的掌柜沈复头也不抬地对他说,不必看,便能感受这个男人清冷的气场,又怎能不知他的来到。
“掉不下去,或许是握的太久了,过了那最热的时候,茶呢,便缓缓的凉了,天然就不碍了。”他闻声这话微微一笑,眼角更加的上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略略的眯了起来,却显很多了几分魅惑的味道,“但是,如果不竭地加热水,那茶汤溢出来,落在手上,天然就成了。”
黑衣的青年男人,天青色的油纸伞,茶社的红色灯笼,悄悄落下的白雪,六合间的色彩仿佛都在这里。他的身影,划破这落雪凌晨的喧闹,所到之处,都有泠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