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前缘难续（二）[第2页/共3页]

三月十四，苏岚凌晨出城时，宫中来报，扎鲁赫的舌头已经押送进京，避人耳目，故而十五夜里再行提审，届时齐周使臣都已分开京兆。

“嗯。”苏岚微微一笑，“我现在晓得。你是个心中只装着江山的人。”

“阿颜。”齐朗语意已带哀告，“别说了。”

三进院落正堂，一人白衣出尘，站在堂前匾额之下，微微抬头，似在当真赏识那上头书法。那匾额乃是苏岚手书的，小山丛桂轩，只是以院中莳植的乃是丹桂。

“你，不是早把本身之存亡悬于江山了。”苏岚竟是含笑看他，“你看，你舍了性命，舍了我，也不敷为奇。”

他恍忽间想起，本身也不过才二十三岁啊，却觉早已迟暮。

“这几年，不管谁泡的茶，都未曾有你的味道。”齐朗啜饮一口，将茶盏握于手中，贪婪地看着她的面孔。

“卿卿泡茶，仍旧都雅，风雅更胜昔日。”齐朗笑意暖和，目光里柔情似水，一片眷恋。

她一进一进地往里走，樱花沾衣浑然不觉，心中却格外深沉，不知双手早已颤抖不止。

苏岚不再挣扎，只死死地盯着他，无声泪流。齐朗放开她，苏岚猛地便从袖口取出一把匕首，将鞘壳甩落，抵在他胸口。

“这算买椟还珠？”齐朗笑意收敛，低头看那钗子，神采暗淡。

苏岚多瞧了他几眼，郦青不由得有些羞恼地低了头，便回身避到了院外，由她一人出来。

“苏颜，你可另故意？”齐朗听她安静地乃至另有几分笑意地说出最后一句话，猛地昂首看她，眼底已是猩红一片。

“你呀，偏得来点硬的。”齐朗语气低缓而和顺，宠溺之意，一如往昔，“本来和你吵架，哄不好你，你还记得我如何做的？”

“我不恨你舍了我。”苏岚摇了点头，持续道，“可我恨你，舍了我，还要夺我亲族，你不要我，大可直说，这又是何必。”

她本不信佛，寄身此世，才信了这循环玄机，四年前，又得佛家庇护，才逃出齐国，故而也算虔诚。

苏岚瞪大眼睛看他，他下一刻已将唇覆在她的之上，展转舔吮，流连忘返。

苏岚跪在殿内，颂了一段金刚经，又叩首三声，才缓缓起家。

苏岚不住地踢打他，齐朗倒是发狠，死命地按住她的手腕。苏岚一口咬在他的唇上，他似无感受，任血腥之气，在二人丁中散开。

“阿颜。”齐朗回身看她，笑意暖和，似有远山铺展面前，眉眼之间，犹是当日君子。

她那宅院在寺院禅房以后，另辟生境，别有洞天。

“我是真的，相思难明。”

苏岚看着本身的手，不知为何本身还是失态了。齐朗却浅笑起来，声音温和：“阿颜。”

她脚步一霎顿住，再不能向前。桂树堂前，白衣少年，仿佛隔世，又如心头疮疤。

“为何不能说？”苏岚缓缓抚上本身的眼睛，有些惊奇隧道，“堕泪了？我觉得本身早就没有哭的才气了。我竟然还会哭。”

“你捅我一刀吧。”齐朗笑着看她抵在本身胸口的匕首，“真的，我心口疼的不可。”

早课散，清远出来接她，也不酬酢，就领她到背面佛堂参拜，自顾自地便分开。

“好。”齐朗安然坐下，看她支起泥炉，挽袖焚香，神采安宁而专注。

“也不算，我内心啊，恨你，恨得不可。”苏岚神采诚心，“恨得，非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