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兄弟[第1页/共2页]
谢道庸笑呵呵地与她对视,眼睛里神采奕奕,还趁谢道中不重视,向她眨了一下眼睛,随即便转过甚去:“如何,大哥这是想好了?”
“好啦,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莫非还分不清吵嘴,劳你决计叮咛?”谢道庸搓了搓手,唇角上挑,欢畅道:“你这么快便想通了,可真教我不测,那怀昌与阿澜便清算清算,尽早随我出发赴京吧,到得京里,还要单请先生来传授英文,时候紧得很,拖不得。”
谢道中又皱起了眉,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谢道庸便张口道:“大嫂这是甚么话?女人家又如何,您和我年老是运气好,膝下后代成群,二弟我这般命苦的只得宛新一个女儿,不还是得将她一并送出去学本领,将来好仿老么。”
他说着,又看了眼谢道中,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声:“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爹,宛新那里算得上甚么大师闺秀,她没有阿澜的好运气,还能有兄弟在上头顶着。这家里要出了事儿,还不是得她本身措置么?趁我这把老骨头尚能活动,将她送出去多学点本领,今后也能少吃点苦。”
谢道庸咳了一声,道:“阿澜也在啊。”
谢道中仍然是那副不苟谈笑的模样,听他发问,也只颔了一下首:“此事事关严峻,我对此又一窍不通,全赖你一手安排。”语毕,又对怀昌道:“待到京中,务必万事听你叔父安排,切莫擅作决定,惹出甚么祸事来。”
秦夫人没想到短短半句话能引出他这么多牢骚,话里话外还不乏对谢道中这些年薄情寡义的指责,脸上不免有些讪讪:“之衡这是说那里话,你与之平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阿新与阿澜他们天然是亲姐妹,怀安与怀昌两个是阿澜的兄弟,天然也是阿新的兄弟。”
次日,婉澜又起了个大早,前去长房给秦夫人存候,筹算探探母亲的口风,但是进房门以后,却见谢怀昌正孤身立在外间,微低着头听训。谢道中与秦夫人都在,她方屈膝,秦夫人房中的大丫头惊蛰便吃紧出去,通报二老爷已到。
他这话一出,不但谢道中佳耦,就连婉澜都吃了一惊,秦夫人挑了一下眉,骇怪地看着谢道中:“老爷如何……连阿澜一个女人家也要送出去吗?”
秦夫人又吃了一惊:“大师闺秀如何能这般抛头露面的?叔叔在京里不大不小也是有身份的人,如何能……”
“啊呀,大嫂不在京中不知京中愁苦啊!我这身份那里算不大不小,清楚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芝麻官,”谢道庸摆出一副苦瓜脸:“当年太宗文天子建国,赏了我们家一个不能世袭三等爵,这在镇江但是个举足轻重的封位,虽说不能世袭吧,可大小也算是个勋贵先人,弟弟也非常得意。哪知到了京里,那可真是王爷四周转贝勒满地跑,异姓的三等爵算个甚么?当年弟弟入仕去吏部点卯,报上咱家的堂号,人家愣是查了半天的档,才想起来勋贵里另有我们这一号。”
婉澜一颗心立即揪紧了,谢怀安所料不错,谢道庸公然劝动了父亲。她按捺着如擂鼓的心跳,强压住面上的神采,规端方矩地向谢道中佳耦问安,又向谢道庸屈膝请安。
他晓得婉澜内心打的主张,这话便说的意味深长,听得婉澜耳廓发热,她细声细气地应了,又昂首看了谢道庸一眼。
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