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行商[第1页/共3页]
蒋方震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松开,倚在椅背上:“你感觉好便好,我只是可惜罢了。”
谢怀昌将身子撤归去,倚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看她:“你还真动了去行商的心机?”
“我倒不是为了这个,”婉澜道:“他说他的野心不止于一个洋行经理,我估摸着,约莫也就是本身独立出来行商了。可这年初做商行的人很多,他即便是做了,也没甚么上风,但瞧他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到让人忍不住犯嘀咕,莫非是有了甚么本钱,才敢有这么大的野心。”
送别宴老是让人忍不住贪酒浇愁,蒋方震本日仿佛兴趣很高,不断地说话,他叫了一坛烧刀子扫兴,与谢怀昌谈民主谈教诲谈军事,仿佛天下事都在心中,信手掂来便是一个话题,陈暨在一旁听着,偶尔插一句口。待到宴终,蒋方震已经几近酩酊,谢怀昌薄醉,陈暨反倒复苏,与谢怀昌一同为蒋方震叫了一辆黄包车送他回家,蒋方震在车上紧紧握住谢怀昌地手,眼眶发红:“宁隐,你我订交,也算是缘分,这几个月我与你相谈甚欢,临别只要一言。”
婉澜捏着那字条,又看了看:“倒是写了一笔好字,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婉澜重重瞪了他一眼:“我下辈投胎时必然要上心点,投成男儿身,免得被这么多端方缚的,这也不准那也不准,这都谁定下来的端方,凭甚么女子就要安循分分待在内室里,太不公允了。”
混蛋端:这是官方一句骂人的话。当代时,“八端”是指“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此八端指的是做人之底子,健忘了这“八端”也就是忘了根基的做人底子。在北宋欧阳修撰《新五代史》中,书曰:“王建少时恶棍,以屠牛盗驴贩私盗为事,里人谓之贼王八。”因而演变出骂人的“王八蛋”,“王八羔子”等均寓有杂种说话的脏话。
“行商有甚么不好的?”婉澜道:“乔治的家属斯宾塞当年由贩子起家,现在英国政体窜改,不还是归去行商了?何况天下四大业,士农工商,不去行商,莫非要我们一家子人去种地?或是做技术人?只怕父亲会更难接管。”
蒋方震松开他的手,又去握陈暨的手,神采感慨,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但是凝噎好久,却只道了一句:“玉集……”
婉澜看他半晌,叹了口气:“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可这路如何就这么难找。”
谢怀昌皱起眉,思考半晌,慎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婉澜涓滴不怵他,挑眉道:“好啊,那我问你,倘若真的……赶上乱世,家里如何办,拿甚么护院?拿甚么度日?”
谢怀昌低下头,又去看掌中册页:“行了,从速走吧,我这会瞥见你就窝心。”
谢怀昌仓猝对她拱手告饶:“我的亲姐姐,我不过就是提了一句,你提及来还没完了。”
婉澜却敛了笑,又戳他一下:“陈暨已经返来这事,你不要奉告父亲,也不要奉告叔父,他既然想瞒着,那我们也不戳破。何况长辈不晓得前,我们还能多见上几面,如果父母亲晓得了,少不得要拿清规戒律说事。”
婉澜便拿帕子掩着嘴笑了起来:“你同我使甚么性子,来之前说的清清楚楚,朝廷遴派留洋生,是你本身忘了,我美意提示你,你还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