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命如草芥[第1页/共3页]

老婆子在中间沏了壶茶给夫人暖身，再去厨房端了盆炭火，夫人这些日子劳累，精力不济，受点寒就咳嗽头痛。

老婆子不出声，夫人如何想是夫人的事，她这么多年在林府奉侍，该说甚么话该做甚么事早门儿清。

不管死了活着，都不能让外人瞧见，不然外头还不晓得传甚么话诽谤林家呢！沈氏打死人也就算了，这陈婆子怎的还把人给背返来？这一哭哭啼啼，岂不是全部临安县都晓得了？

夫人对她的趾高气昂有些不悦，可也不算逾矩，对她还算恭谨。

红芷仓猝跪下来请罪道：“红芷急着去帮少夫人办差事，不谨慎冲撞了夫人，请夫人恕罪。”

林府端方尊卑森严，梅雪嫣只是十年前给林三郎讨来的童养媳，职位低下，沈氏只把她当丫环使唤，就连她们这些下人也直呼其名，可毕竟是私底下，主仆有别，红芷不知夫人会不会活力。

“子孙不孝是长辈管束无方，三郎性子野，可我这个做娘的不能不管他。”

“林家列祖列宗，福德保佑先人繁华昌隆。”

“梅雪嫣进门时年纪另有，我把她交给你教她，平日是严苛了些，孩子不懂事理应管束，我当年就是过分放纵三郎，导致他到现在不懂人伦贡献，有家不归……可你总归不该脱手。”

夫人也没推测沈氏这么大胆，竟把人给打死了。

沈氏嘟囔道：“就在后院的斗室子里。”

“你叫沈氏来书房，我亲身扣问她！”

“现在人在那里？”

红芷膜拜说道：“夫人，厥后是我献策，让人将尸身偷偷拉去城郊埋掉的，要罚您就罚我吧。”

就连一旁的老婆子都心知，这丫头所言实不尽然，梅雪嫣自小归沈氏管束，吵架是少不了，沈氏也把重活累活指派给她，所谓的产生吵嘴，不谨慎推倒，估计又是一顿毒打，想来梅雪嫣是真生了病，加上自小饱受温饱，气血亏损，才让沈氏给活活打死。

入夜后，夫人膳后例行沐浴换衣，将繁复的金钗玉钿解下，只穿素袍子，去祠堂念佛礼佛，敲上半个时候的木鱼。最后起家拿了一把香，搁在香烛上，筹办给祖宗牌位敬香。

说完狠狠地剜了沈氏一记，咬牙切齿说道：“你也给我消停一下，人都病成如许了还让她干甚么活？府里头是没有丫头婆子了吗？”

“既然没死就不能给别人落了话柄，王婆子，你去拿些银两请郎中来治病！”

夫人震惊之余，却不由嘲笑，这主仆一唱一和，将任务推委得一干二净。沈氏哪是怕感染疫病，明显是怕被人嚼她口舌，以是才掩人耳目埋了尸首，也算明智。

夫人念念有词，一旁服侍的老婆子不插手，这事夫人必然要亲力亲为，从不由下人代庖。

沈氏也帮口道：“梅雪嫣已经病了数日，我怕她尸身不洁净，林府高低万一染上了她的疫病可如何是好？我便罢了，娘是林家的主母，可千万不能感染了倒霉，就许了红芷的点子……”

沈氏松了一口气，夫人也不如何待见梅雪嫣，这么多年连名分都未曾给她，将来估摸是成不了林三郎的正妻，乃至连妾室都算不上，身份跟下人有甚么两样？

夫人将香扑灭以后，手肘抖了抖甩熄明火，才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炉中，对着烟丝袅袅拜了三拜。

“你们去埋尸身，可有人看到？”